誉王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旧颤抖地刺出匕首！
“誉王殿下！”
就在高湛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誉王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闪烁间转身回望，只见夏江对他微微摇头后，径直走到床边。
夏江审视着守在梁帝身前的高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高公公，不如让老夫来看一看吧？”
饶是高湛识人广泛，也被对方虚伪的笑容，冷得有些心底发寒，他下意识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夏首尊大人……”
“高公公放心……”夏江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陛下现在的状况如何。”
高湛心思急转，稍作犹豫后，便稍稍侧开了身子，但仍守在梁帝身边寸步不离。
他这么做也只是无奈之举。
单单一个誉王都让他难以招架，所在加上一个比前者更强的夏江。
自己的任何阻拦也都是徒劳无功。
夏江微微有些讶异，眼底闪过一抹深意，本以为还会费些口舌，没想到对方如此识时务。
旋即，他双指并拢先是探了探梁帝的鼻息，又谨慎的摸了摸梁帝脖颈处的脉搏。
良久，他慢慢收回手，长舒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容。
"怎么样......"誉王眉头紧蹙，神色紧张。
夏江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殿下放心！"
誉王听后，脸上并没露出丝毫激动和喜悦，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惆怅和忧虑。
此时的夏江却截然相反，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下来。
内心深处的那一丝不安也完全消散。
他忍不住出声安慰誉王，道：“殿下，木已成舟，又何必做女儿姿态，倒不如做出一番丰功伟业，向先皇证明自己来得实在些！”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誉王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紧闭双眼的梁帝，叹了口气，：“刚才只不过有些迷茫罢了。”
夏江默默地点了点头，如今他们两人如同一根绳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可不希望誉王一直沉浸在情绪之中，毕竟现在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他怎么办？杀了灭口？”誉王对着高湛扬了扬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狠辣。
夏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陛下死了大可说是突然病逝，可高湛也死了，殿下可提前想好了说辞？”
誉王眉头皱起，沉思道：“可若不杀，他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盟友不是？”夏江阴恻恻地笑道。
“夏首尊的意思……”
夏江笑而不语，向高湛抬步而去。
另一边，高湛始终背对着两人，细心整理着梁帝的妆容，神情凄然。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高湛脸上神情更甚，忙转身说道：“如今陛下已薨，我看还是趁早叫人来吧！”
夏江没想到对方会率先开口，明显一愣，旋即笑着摆了摆手，“此事不急。”说着，瞥了眼脸上血迹已被擦拭干净的梁帝，接着道：
“不过，我和殿下有件事，想问问高公公的想法……”
高湛忙惶恐应道：“夏首尊哪里话，您尽管问便是。”
夏江狡诈一笑道：“高公公想活……还是想死？”
想死？想活？
如此简单的选择题，只怕三岁儿童也知如何选择。
高湛眸光闪烁不停，颤声问道：“活道死道，有何区别？”
“若你想死，我悬镜司拥有毒药无数，现在就能让你安详的去陪先皇！”
高湛浑身一颤，忙问道：“活道呢？”
“活道……”夏江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高公公才智过人，想必心中清楚，我就不多加赘述了……”
高湛低头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对方的意图太过明显，高湛稍加思索，便探清了其中缘由。
利用自己常伴梁帝左右，深受恩信的身份，替他们掩盖罪行。
加上朝堂上有悬镜司支持，汉王麾下的大臣就算再不信，也毫无办法。
当真打得一副好算盘！
夏江原以为对方会踌躇犹豫良久，没想到仅仅片刻便有了回应。
“夏首尊，誉王殿下，”高公公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低声道：“老奴只希望陛下龙身完整，至于老奴，到时自然和陛下一同进入皇陵，望两位成全！”
誉王点了点头，心中倒有些敬佩此人的忠勇。
方才若不是对方拼尽全力阻拦，自己的匕首早就刺进了父皇的心窝。
“高公公所愿，本王定会完成，放心！”誉王信誓旦旦道。
夏江没说话，只是对高湛点了点头。
见两人都应了下来，高湛心中这块大石头也落了地，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既然如此，老奴……愿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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