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托白雀城里的信使给村里邮一份自己离开的消息后，就跟着墨箐搭上马车，与唯一被选上的那个孩子同行，前往走地门。
在根骨测试中，唯一合格的孩子名叫叶筹，家里是做酒楼的，希望她未来能精通筹算，把酒楼越做越大，才取了这么个名。
倒也是没料到，竟然能得走地门的青眼。
这可比继承酒楼要风光得多！
常昆对此略有些发酸，因为叶筹的成绩很不错。
力量测试里，石头凹陷九寸，距离满分十寸只差一毫。
速度测试里，又是第一个通过木人阵的。
更别提最后的悟性测试，半个时辰时间，她就复刻出考官十分之五的拳法！
哪怕不是在白雀城，而是在走地门内，这也算顶级天才了。
根据考官的说法，叶筹估计一入门就是内门徒生。跟她这个堪堪及格，做了好些日子杂役，什么也没学到的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同样都是人，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呢？
难道就因为叶筹来自白雀城这样的大城，而她来自小小的晨兰村吗？
常昆有些鼓着气看向墨箐。
她心里想，如果来自越大的地方越厉害，那能够让七长老恭敬相待的墨箐，究竟是来自多么大的地方呢？
九州……十二原……光是听着这五个字，就让人心向往之的大气！
“那个——”常昆还在走神呢，就听旁边传来蚊子叫似的声音。
叶筹扭扭捏捏地摸着手掌，靠了一点坐过来。
“这位姐姐长得真好看。”
她的目光里好像写满了仰慕。
还是头一次因为样貌被人高看一眼的墨箐内心怪异，她看了看这才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孩。
居然是连这样的小孩子也认为她长得好看吗？
“有个冒昧的问题。”墨箐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有些郑重其事。
“到底长得丑和长得美是怎么分的？”
她真的太好奇了。
虽说每个地方的审美不一样很正常，但其实大体都是差不了多少的，毕竟人类嘛。
然而烟火之地，却好像审美紊乱，美丑区分过于模糊，以至于她感到迷惑。
徵州因为水草丰茂，光线弱而广泛，不缺乏食粮，所以认为雪一般的肌肤和优雅的体态是美的。
炙州大部分是戈壁，带有小半沙漠，干旱燥热，光线过强，所以觉得麦黑的肌肤和高大的身材是美的。
岷州则因为山地群起，天灾众多，所以对体魄和清净更有要求，表示敦厚的身姿跟土黄的肌肤是美的。
别的大州也大概如此，有不同标准。
但墨箐这个人呢，却是在任何一个大州都能称得上平平凡凡、普普通通，隐入人群就无法辨别的长相。
唯一能够彰显她是何方人士的特征，也就只有徵州人特有的雪肌冰肤了。
叶筹是还没说什么，常昆就幽幽拍了拍她的肩膀。
“连在孩子面前你也要炫耀吗？还是说……在你的家乡，美丑竟然是颠倒的？”
墨箐:“……”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至于，但在我家乡，我的模样其实是非常普通的，令人看好几次都无法记住。”
她表现得很是诚恳。
叶筹瞪着眼睛震惊道:“怎么可能！要是白雀城有这么漂亮的人，求子核的人都会踏破门槛的！”
又来了。墨箐扶了扶额头。
“从姐姐过来围观我们测试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今年的考生在最后一关有那么高淘汰率，肯定也是因为姐姐在旁边看着。”
“这般模样，印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哪里还有心思复刻拳法？”
这么说还要怪我喽？
这回轮到墨箐瞪眼睛了。
“好吧，那我常昆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这个外地人。”常昆瞟了一眼叶筹，有些得意。
“五官最为贴正脸型面相，融合得极好，随便挑出哪一样来都无懈可击的模样就是美的！”
这也太难界定了。
不过……墨箐扯了扯嘴角，确实最符合对她的描述。
这么看来，墨家的直系先祖一脉其实最适合在烟火之地生活。至少在颜值上应该还蛮吃香。
解决了这个迷之疑惑后，墨箐也算大胆起来。
毕竟审美都不一样了，那繁衍方法不一样，社会形态不一样也很正常。跟常昆和叶筹询问，不用怕被当做怪人。
经过几番解释后，墨箐总算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首先烟火之地只有女性，并且也不管自己叫女人，而是直接称为人，或者天民，也就是天授之民的意思。
在她们的神话传说中，人是超古代灵族的衍生后代，起初也是茹毛饮血，如同野兽一般。是天道赐予了她们跟先祖一样的智慧，才能建立起无数文明。
所以才另称自己为天民。
从有记载开始，天民就是以交换子核的方式来进行繁衍的。
子核是每一位天民十四岁后会在丹田处凝聚的某种椭圆球状物品，可以运气从口中升起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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