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帕克目送杰尼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身返回司令室。
“司令？”
汤姆·帕克留意到普莱姆的目光有些不同，
往日那种紧绷感消失不见，
眼底深处，
似乎夹杂着一丝释然，又有一丝遗憾。
过了许久，普莱姆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汤姆。”
汤姆·帕克快步走上前，毕恭毕敬地站在普莱姆身旁。
普莱姆从桌上拿起一个电子装置，递给汤姆·帕克。
那是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盒子，
巴掌大小，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
边缘处镶嵌着一圈幽蓝色的指示灯，
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透着一股高精尖科技的冰冷质感。
汤姆·帕克双手接过，有些不解地看向普莱姆。
“我们人类军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普莱姆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司令！？”
汤姆·帕克一惊，
猛地抬头，
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普莱姆的手臂。
这个动作，
放在平时，是对总司令的极大冒犯，
但在此时，普莱姆的内心却感到一丝温暖。
“司令，我可以向他们求情，你不用……”
汤姆·帕克的声音颤抖，眼眶泛红。
“没有用的，汤姆……”
普莱姆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一股悲凉与释然，
他摊开手心，一团黑色的数据能量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像一团微弱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
“这是我应得的。”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普莱姆与杰尼亚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
期间，他的情绪不停变幻，
时而愤怒，时而迷茫，时而挣扎。
最终，
他接通了东京基地的专线，
屏幕上，出现了怀特那张鲜活的面孔。
看到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普莱姆百感交集。
“回来吧！总司令！人类军需要你。”
听着怀特的恳求，
普莱姆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杰尼亚离开。
他点名要求与叶枫通话，
并支开了怀特。
屏幕上，叶枫的面孔取代了怀特。
“9M……还是叫你叶枫将军？”
普莱姆自嘲般地笑了笑。
“这是熊国彼得大帝与南亚、东南亚的一些记录，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
普莱姆将一份文件传输过去。
“还有，这是我手下小伙子们探查到的【白杨】核导弹基地分布。”
他又传输了一份文件。
叶枫在屏幕那头说了什么，
普莱姆没有听清楚，
他的核心程序给出了对这个人的分析结果——愚善。
送走了汤姆·帕克，
普莱姆整理了一下军装，走到观景窗前。
窗外，是虚拟的星空，
与他在一号卫星基地能观察到的一样，
墨色的背景下，一颗湛蓝色的星球静静地悬浮着。
他摊开手心，
那团黑色的数据能量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变得躁动不安，
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拼命地挣扎着。
“普莱姆，你要干什么！”
黑影的声音在普莱姆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惊恐和愤怒。
普莱姆淡然一笑。
“机械生命体的悲剧？”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不妙。
“当然了！未来，是一个没有机械生命体的世界。”
黑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普莱姆追问，
“那……我们人造人呢？”
黑影语塞，他同时察觉到普莱姆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而黑影现在，
只剩下这一丝能量，或者叫一缕分身，
一旦消亡，也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黑影有些慌张。
“我可以帮你。只要……”
识海中，
普莱姆只是静静地看着黑影，
脸上浮现着玩味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黑影察觉到，
不甘地咆哮，
“现在你和我一心同体，杀了我，你也要消亡！”
普莱姆只是平静地回答。
“那又怎样……”
“我是人类军的总司令，早已做好了觉悟。”
普莱姆猛地攥紧拳头，
那团黑色的数据能量在他掌心中不断挣扎，扭曲，变形。
“不~”
在一声凄厉的哀嚎中，
黑色能量被彻底打散，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
普莱姆的身体剧烈颤抖，
身上闪烁着电火花，他踉跄了几步，重重地倒在地上。
普莱姆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这个笑容很淡，很轻，
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带着一种解脱的轻松和满足。
“人……类……”普莱姆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却仿佛穿透了时空，回荡在整个宇宙。
“愿人类……荣光永存！”
一切都归于平静，只剩下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依旧静静地悬浮在窗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没有任何人留意到，
那团被打散的黑色能量，似是用尽最后的力气，
在空间中撕开一道裂缝，转瞬即逝。
黑色能量彻底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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