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到底是心软的人。
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又被江爸说教了几句，心下又有些后悔。
他们把监控仔细看了，这事儿的确是意外。
她去责备白贞羽，或者责备江柠，甚至惩罚小五她们，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
她觉得她女儿变了。
这段时间的江柠，和以前的江柠，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就说下水捞人这事儿，以前的江柠就算是会游泳，也绝不会亲自下去做这事儿。
她是那孩子的亲妈，这个判断能力，她还是有的。
“柠柠长大了，你不能再把她当孩子护着了。”
其实江爸心里也有疑问，但不知从何说起。
“可我觉得，那孩子不仅仅是长大了。”江妈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我始终觉得奇怪。”
江爸看了她一眼：“什么地方奇怪？”
江妈坚定地说道：“柠柠怕水，她根本不会游泳，怎么也不可能去救人！”
“你想说，你女儿换了人了？”
江妈噎了一下：“这……”
这倒不是她的意思。
难不成她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
天底下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吧。
江爸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觉得，柠柠像是换了个人。以前的她，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不求上进，又爱作，又爱闹，把咱们家的脸都丢光了……”
江妈怒了：“那也是你的女儿！她有那么差吗？”
江爸一脸平静。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孩子她妈很清楚。
“她……她就算是差了点吧。”江妈也有点心虚了：“那！那……我们把她养歪了，也有我们的责任，总不能什么都怪孩子。”
江爸：“可我总记得，三岁生日之前的柠柠，没这么差。”
江妈愣住了。
“那个柠柠，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给我们说晚安，早上还会监督我们吃早餐，像个大人一样嘱咐我们珍惜粮食，每一块面包都要吃完。”
“学校里发的零食，她都会偷偷带回来，献宝一样献给我们。”
“明明她那么小，才刚刚念幼稚园，说话都没头没脑的，却这么懂事。”
说到这里，江爸的眼眶有些潮湿。
“那个柠柠，后来又怎么会变得那么糟糕？”
真的是教育的问题吗？
江爸不敢说自己教得很好，但也不该差成这样。
有句老话说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他和孩子她妈行善积德一辈子，常年在身体力行地教导江柠，要做一个心怀善意的人，即便不能让她有样学样，也不该让她变得恶毒。
可江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着实叫人心寒。
江爸一度怀疑，这个家会被江柠搅和散了，他一辈子的心血，会被江柠当做不值钱的包子、馒头，拱手送人。
就在他失去对江柠全部的期待，准备认命的时候……
那个幼稚却很懂事的柠柠，突然就回来了。
这简直……
像是上天对这个家的救赎。
“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们要不要去一趟海城，再拜访一下那位老道长。”江爸提了个建议：“正好公司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当是去散散心。”
江妈有些犹豫。
小白还在疗养，柠柠也受了点惊吓，正是都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他们作为家长，就这么跑出去旅游了，也太不负责吧？
“她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她们自己会解决的。”
江爸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该放手的时候，适当放手吧，别当恶婆婆。”
“恶婆婆？我很恶毒吗，真的吗？”
江妈都要被气笑了。
要是全天下的恶婆婆都像她一样，估计离婚率能下降好几个点。
总之，出门旅游这事儿，他们俩还是决定好了。
等到江柠她们知道这消息，这对不太靠谱的爹妈，已经到了海城了。
……
罗茜妮家的地下室里。
朋友有事耽误了行程，还没有来接手罗茜妮带回来的疯女孩。
不过，罗茜妮收到了朋友打来的伙食费，以及辛苦费，还有疯女孩的部分治疗费用……共计三千万。
罗茜妮看在彼此相识多年的友谊的份上，正在给疯女孩做催眠治疗，试图唤醒对方的神志。
可惜，效果不太好。
至于陆续……
罗茜妮倒是把他从笼子里放出来了，只是不准他随便走动，也不准他乱说话，手上、脚上的链子，也根本没给他取下来。
陆续什么都做不了，也没什么斗志，整天蜷缩在角落里，垮着一张脸。
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眼神里的些许亮光。
罗茜妮的手机铃声响了几遍，她出去接电话去了。
“茜妮，今天的治疗怎么样？”
“不太好。”
“噢，那挺遗憾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并不太遗憾：“虽说这是我父亲的私生女，但也算是我的妹妹，我还是希望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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