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设施齐全，但没有人居住，连个下人都没有。
杨光还是在杨佐贤的示意下，把整个地方都巡查了一遍。
正厅的灯被点亮，杨佐贤做了个请的手势：“嫂嫂，这是我有次赌赢了一时兴起买下的宅子，挂在杨光表弟的名下，没有人知道是我的地方，平时也没有人。你想谈什么，在这里最合适！”
秦霜点了一下头，她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抬步就往正厅走。
杨佐贤吩咐杨光：“盯着点！”
嬷嬷要跟进去，秦霜说：“我和四叔有些事要谈！”
嬷嬷会意：“那我也在门外帮姑娘盯着！”
杨佐贤轻笑一声：“嬷嬷改口倒是改的快！”
那嬷嬷只是看了她一眼，恭敬又客气：“四少爷说笑了，我家姑娘与大公子之间还是清白的，大公子又养着外室，我这么叫也没有什么不对！”
杨佐贤扬了扬嘴角。
叔嫂二人在厅里落座：“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
“你盯着你大哥多久了？”
“大嫂想问的，是大哥和韩家三小姐在一起多久了吧？”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又玩世不恭的笑来：“说起来大嫂还算是横刀夺爱呢。”
“好好说话！”秦霜皱皱眉，她与杨志远是家族联姻，在她十岁时候就定下了。
杨佐贤收起那戏谑的笑容：“就在大哥和大嫂成婚前三个月，大哥有一次外出，与这位韩三小姐遇上，两人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就有了意思。成亲之前，大哥是想毁了和你的婚事的，但是我那父亲说，若大哥与你毁婚，他就不再让他当继承人。我那好大哥在权衡一番之后，婚期照旧。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哄得那韩三小姐对他死心塌地！两人私底下的交往了五年。”
秦霜笑了：“五年啊，呵呵！”
他们成婚也就五年。
秦家和韩家都是嘉州城里的大家族，虽不如骆家杨家，也是排得上号的。
秦家又胜过韩家，毕竟韩家的当代家主是私生子，虽然做生意有一手，但同等条件下，谁愿意选择个私生子合作？而秦家和韩家，早年因为生意生了仇，现在是势如水火。
“这位韩三小姐很有意思，她是个庶女，但哄得韩家主母高兴，不但把嫡女给害了，自己还全身而退。现在韩家主母缠绵病榻，韩家内宅中馈，由她的生母周姨娘在管着。”
杨佐贤慢悠悠地再下重药：“还有，她和我大哥的遇见和相识，都是她设计的。她要针对你，而我大哥的条件，也让她十分满意，所以一箭双雕！”
“这事韩家也参与了，而且现在是在进行中，对吧？”
“对！”杨佐贤挑了挑眉，看秦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其实他这大嫂，虽然一直在内宅，其实有些事也是门清的，他不介意多说一些。
“以她的心计，要哄好我大哥，一点也不难。这也是我大哥恨你横插在中间，让他和心爱的女人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杨佐贤又略有些小心地觑了秦霜一眼：“韩心如说，要是我大哥和你圆房，她就远走高飞，再也不会理他！所以我大哥对你……嗯，这事嫡母也知道！”
秦霜觉得有些恶心，她那个婆母原来都知情，却每次骂她是不生蛋的鸡，骂她要让她儿子绝后。
这母子俩一样恶心。
这五年里，杨志远没与她圆过房，但杨志远也没有为韩心如守身如玉啊！他府里的小妾抬了不少，而且那些小妾都与杨志远圆过房。
虽说事后，杨志远都让人给她们灌了避子汤。
当时秦霜还以为，这是为了给她这个正头夫人面子，不让庶子庶女出生让她连虚假的颜面也保留不住。
原来，他为的，只是韩心如，是为了让韩心如的孩子出生之前，不会有庶子庶女先出生。
因着她心中有那一抹光，她其实并不在意杨志远怎么对她，不圆房更是让她觉得更自在。所以，面对婆母的刁难和杨志远的不喜，她一直很淡然，她只做好自己的本份。
然而，杨志远这么对她还不满足，要是他想娶韩心如，她也不是不愿意让位，但杨志远竟然想弄垮了秦家。
让她感觉心中升起寒意的是，杨志远真的能办到。
因为，爹和哥哥因着她的关系，对杨志远很信任。
每次回娘家，两人假作的和谐有多可笑，她现在有些后悔，应该早点把实情告诉他们，他们不被蒙在鼓里，才不会被杨志远有机可趁。
杨佐贤一点也不在意那样的目光，他笑得轻松惬意，脸上满满的都是戏谑：“我还可以多告诉嫂嫂一点。杨志远和韩家一起商量着对付秦家，其实我爹也知道。而且他暗中还推了一把。”
秦霜稳了稳神，再多的心绪都压了下去，抬眼看杨佐贤：“难为四叔，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杨佐贤眸光深处顿时涌上一丝警惕：“大嫂不也早就清楚了吗？”
“我不知道！”秦霜面无表情：“我只知道杨志远有外室，但我不知道那人是韩心如！”
她再次问：“告诉我这些，四叔的目的何在？”如果说仅仅只是告诉杨志远的事，可以是他们兄弟相争。
杨佐贤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我想杨家能正常点！”
“你觉得现在不正常吗？”
“哪里正常？夫妻不像夫妻，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女儿全都是工具，庶子全都是踏板，小妾命贱如草……整个杨家都烂透了！”杨佐贤在笑，但那笑意里，只有森冷和寒凉。
秦霜默然无语，她在后宅，看到的不如杨佐贤多，但杨佐贤的话，还是让她意外。
杨佐贤打量着她：“嫂嫂还盼大哥回心转意吗？”
“明知故问！”
杨佐贤笑了：“那嫂嫂，和我合作，我保秦家无事，并让嫂嫂能和我大哥和离，可好？”
秦霜默了默：“我能信你？”
“嫂嫂可以试着信一信我！毕竟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现在秦家覆灭近在眼前，而那件事，只有我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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