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省和国家队有勾结也不是什么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安妤佳之前就说过，进省队是需要打点人际关系的。
那要进国家队，难道就不需要打点吗？
只不过，到了国家队的层面上，除去单纯的金钱往来之外，利益往来也很重要。
“这几年国乒都在隅省的训练基地训练，国家队肯定给了不少钱。另一方面，隅省这边每年也给国乒提供各种器材资金援助。”
“看看在国家队里打球的这些人，有几个是家徒四壁的？最差也是个小富的家庭。”齐昀冷笑，“不然谁付得起这一路以来的打点？”
“乔家有钱，给省队提供了不少资金支持。省队捧乔蕊，既能拿钱，又能拿金牌，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么？”
“他们拧成一股绳来打压你，一是因为你的锋芒盖过乔蕊，让她们不好挣钱；二是你代表江海省，会分走隅省的金牌指标。”
想到全运会上隅省全体队员领银牌时的低气压画面，姜冉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这不都是中国队的嘛？金牌哪个省拿还有区别？”
丁一白感觉自己越听齐昀的分析越听不懂了。
“那你说，”齐昀斜看他一眼，“如果要挑人晋升，他们会挑成绩好的省体育局的人，还是成绩不好的？”
“我去，难怪楚高鸿成绩这么差还能一直有比赛机会。”
丁一白恍然大悟。
“刘富强应该也收了隅省不少钱吧？”齐昀看了眼丁一白，对方心领神会，将这件事加入了自己的待查列表。
主教练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小队员们的比赛名额是他决定的，小队员们跟着哪个教练也是他决定的，甚至还有所有运动员训练数据的访问权限，想要给谁开小灶就是洒洒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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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冉果不其然就被刘富强给找了。
“姜冉啊……关于这次保加利亚公开赛的参赛名单，我呢，有些事情要和你谈一下。”
刘富强在心里暗自蛐蛐了一番给他增加工作量的楚高鸿——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原本说什么都要让姜冉带着楚高鸿蹭冠军的隅省体育局突然改变了主意。
突然间就说要拆队，不打了。
他们倒好，说不打就不打了，潇洒得很，独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尴尬。
一个上午，他先是和乒协打太极，又和主办方协商更换参赛名单，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通知运动员本人。
“这次公开赛呢，你的搭档楚高鸿觉得自己的精力有限，决定专注男双和单打，退出混双项目。”
姜冉闻言一挑眉，等着刘富强接着往下说。
“但是呢，参赛名单我都已经报上去了，名额也已经占了，你现在也不能退出了。”他顿了顿，“我们教练组经过商议后，一致决定给你换个搭档。”
“那您准备给我换谁？”姜冉有些好奇了。
“纪思行。”
纪思行是今年刚进一队的小队员，刚拿了全国青少年锦标赛的冠军，现在才十六岁的年纪，球还嫩得很。
纪思行的水平，和姜冉的水平，明显不适配。
但姜冉也懒得多嘴——只要不是和楚高鸿配混双，她就没什么意见。
她挑挑眉，只说了句：“行。”
刘富强见她同意了，便放她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上训，姜冉就遇到了这个叫做纪思行的小队员——对方的长相明显还是个小孩，看到姜冉还有些怯生生的。
二人先是各管各练了会，姜冉见对方练一会便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上前去问他要不要一起练一会混双。
“好啊好啊！”纪思行的表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了。
现在在训练馆的人有限，二人没法子，只得把程小柠和叶清这对女双拉过来陪练。
青柠那叫一个默契，打得初次配合的姜冉纪思行二人节节败退。
“对不起对不起！”眼看着还差一厘米就要和纪思行撞上，姜冉在最后关头控制住了自己，收获了后者的道歉。
“对不起！”程小柠正手杀板威力强劲，纪思行没打上，又给姜冉道歉。
“对不起！”叶清落点调动姜冉，纪思行打完自己的球却忘记让位，他再次立正给姜冉道歉。
“没关系。”姜冉叹了口气，“我们俩第一次配，默契肯定要差点，别多大点事就喊对不起了。你之前是不是没怎么打过混双？”
对方如实点点头。
乒乓球混双中，女生常常被赋予要给搭档创造机会的使命。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让姜冉给纪思行创造机会有点不太现实。
“你先别管落点别管质量，先每个球都能上台。剩下的交给我。”
对方又点点头。
几个小时的磨合下来，二人的混双终于有了点样子。
又练习了几天，众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向保加利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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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思行今年刚上一队，要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估计还得混个几年才能拿到白金级别公开赛的参赛名额，这次他占了楚高鸿退赛的便宜能够提前感受这种气氛，整个人都兴奋到不行。
姜冉和楚高鸿二人受邀参加抽签仪式——单打没什么好说的，姜冉的世界排名第四，不论怎么样都有自己的1/4区，反倒是混双，二人第一次配合，没有世界排名，只能抽到哪儿算哪儿。
“请楚高鸿选手上台为姜冉和纪思行的混双抽签！”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楚高鸿起身上台，期间还好笑地看了姜冉一眼。
保加利亚公开赛的混双从32进16开始，楚高鸿打开扭蛋，掏出了一张标着31的纸条来。
“哇哦——”他惊喜地捂住嘴。
31号。
这不就意味着，姜冉和纪思行第一轮就要打签位在32号的组合了吗？
32号签位，是这次比赛的二号种子，也是上一届奥运会混双银牌得主，来自法国的文森特和莱安娜。
主持人调侃楚高鸿的手气，对方吐了吐舌头，对着姜冉的方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心里确实控制不住地暗喜。
他觉得自己的手气也太好了。
他已经控制不住地想看姜冉和纪思行一轮游、输给奥运银牌得主之后的舆论了。
他一定，不会忘记在旁边推波助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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