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冯相说的不是真的。他们拿奴婢家人的性命要挟，奴婢不听话家人就会没命。”
她边说边哭。
关大人和赵国公都笑了。
冯相脸色大变，上前抬脚就踹：“说，你被谁收买的？是不是赵国公？”
小莲被踹的倒地上，身体蜷缩。
关大人猛地又拍了下惊堂木，喝道：“冯相，你扰乱公堂，是想进宫请皇上亲自来审案吗？”
“关大人，冯相这是心虚的表现。”
赵国公趁机添油加醋，“不然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大？本国公看他是想杀人灭口！”
冯相将再次伸出去的脚收回来。
“关大人，本相绝对没有蔑视公堂的心。”他怒视赵国公，先是道。
随后又指着赵国公说：“小莲一定是被人收买。”
“那人极有可能是赵国公，只因为六皇子连累赵国公被皇上责罚丢官。”
赵国公冷笑。
呵，现在天助他也，扳倒冯相的机会他不会放过，不报这个仇，他死也闭不上眼。
他不管小莲是谁的人，能报仇他就痛快。
“冯相，人证物证俱在都在，你强词狡辩也没用。本国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信就让关大人派人搜，派人查。”
小莲捂着胸口大叫：“不是的！”
“赵国公没有收买奴婢，也没其他人收买奴婢。相爷用奴婢家人的命要挟我，让奴婢给小姐顶罪。”
“可奴婢知道一个道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相爷不可能真的放过奴婢的家人。”
“奴婢偷偷回去看过，奴婢的家人果真都死了，所以奴婢不愿意为小姐顶罪，当替罪羊。”
她说的声声泣血。
让外面的百姓很是动容，抬起袖子擦泪。心里对冯相和冯媛这种不把奴婢的命当命。
有钱有权之人愤恨不已。
小莲还在继续说：“赵国公府冰嬉场地的事，就是小姐妹和相爷吩咐做的。”
“是他们看太子不能生，将主意打到六皇子身上。”
“想着六皇子有极大的可能继承皇位，将来冯家可以更上一层楼。于是联系赵国公府的探子，故意制造机会，让六皇子英雄救美。”
“没想到会让太子妃也掉进去，还连累那么多大臣的女儿。”
到这里，已经真相大白。
冯相心中咯噔一下，当真气的想像刚刚赵国公说的那样，杀小莲灭口。
他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已作出决断。
抬手狠狠朝右边的冯媛脸上扇去，啪的一声巨响，冯媛摔倒在地，头上的幕篱掉落。
她捂着红肿的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冯相：“爹？！你——”
“孽女！”
冯相当即打断她，痛心疾首的摇头暴喝，“你就是平时被捧得太过，心高气傲。太子没出事之前你喜欢太子。”
“太子出事后，你马上跟我说你真正喜欢的是六皇子。”
“自己私底下做出这等错事。”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心比天高，眼高手低，被猪油蒙心，心狠手辣的女儿，你太让爹失望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他眨眼，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做只有他们父女知道的暗号。
冯媛半躺在地上，刚好能看见。
她瞬间改口，眼里掉下悔恨的泪珠：“爹，是女儿的错。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不该因爱生恨，爱富贵。”
“违背您的意思设计这一切。”
“还害的您差点因为六皇子背上谋反的罪名。”
“关大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我爹没关系，我认罪。”她扭头看向关大人。
小莲张口想反驳，冯媛眨眼就想到说辞读堵的嘴。
“小莲，我知道你对我，想让你顶罪的事不满，可我爹什么都没做，你不要牵连他，你要恨就恨我。”
冯相的心彻底落地，愧疚道。
“小莲，你家小姐是我女儿，她做错事你怨恨本相也是应该的。本相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放你奴籍，给你安生立命的的钱财。”
老百姓的想法再次被左右，有些相信冯相父女的话。
“这样就很好了，家人已经死了，也活不过来，能脱去奴籍得一笔钱财是好事。”
冯相眼神冰冷，小莲心颤：“不是，奴婢说的是真的！”
“哎呀，小莲。”
“你就接受冯相的补偿吧。冯小姐都亲口承认是她做的了，你接受补偿好好活着，才对得起死去的家人。”
这下，小莲再说什么也没人相信。
局势被扭转，关大人皱眉，有些不甘心，想先拿下冯相再说，师爷附耳对他耳语几句。
他望向最外面，衙门口的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
车辕上，带着斗笠遮挡寒风的马夫抬起头，只一下又低下去。他却看的分明，是义女身边柳七那小子。
他收回目光，拍下惊堂木：“退堂！”
冯媛被衙役押走之前，双眼含泪，频繁眨眼：“爹。”
冯相点头回应，她安心的被押走。
他说到做到，当场在衙门备案，放小莲的身契。小莲拿着身契和新户贴，转身就跑走。
冯相眼神示意小厮跟上。
小厮才迈开一步，就被赵国公的小厮拦下。
“赵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小莲的身影消失，冯相拧眉。
“我什么意思？”
赵国公冷呵一声，“冯相，你的心够狠的。宝贝女儿说舍弃就舍弃，我就看太子登基后，你还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待着。”
冯相眼神一闪，眉头皱起：“本相不知道国公爷在说什么。”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冯相自己清楚。”
......
珍馐楼，最顶层的包厢。
顾云烟满意的点头：“小莲，你做得很好，你的家人太子帮你救出来了，新的户贴和钱已准备好。”
“他们已经被安排在京郊的庄子上，我让柳七带你过去。”
“以后你们想去哪儿都可以，你们现在是自由身。”
小莲自己都没说什么，柳七急道：“县主，小莲他们一家从前都在冯相府做事，没出去生存过，只怕不适应。”
“要不还是留在县主的庄子上当佃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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