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秦逐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给张静回了个电话。
“订……”
他刚开口，张静那边便回答道：“老板，机票已经帮你订好了，今晚十一点。”
“行。”
对于张静的效率，秦逐并不感到意外。
想了想，秦逐开口道：“约一下温兆国明天到公司。”
“明白。”
得到张静的回应后，秦逐便挂断了电话，顺手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了地上，踩了两脚。
随后，他便走向了沈幼微。
“走吧，我们下山。”
秦逐开口道。
“嗯。”
沈幼微乖巧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但，这一次，秦逐并没有迎接她的目光，反倒是刻意地把脸别到一边。
沈幼微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并没有主动开口去询问。
随后，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言不发的下了山。
快到家的时候，秦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有点事，准备回去了。”
“什，什么时候？”
沈幼微下意识问道。
“现在。”
说完，秦逐便进了屋。
沈幼微抿着嘴唇，看着秦逐的身影，内心忽然感觉空落落的。
原来，刚刚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幻觉。
可为什么，偏偏又那么的真实呢？
似乎是觉察到秦逐的疏远与自己有关，沈幼微的眼眶里，不由自主地落下两行清泪。
眼泪来得猝不及防。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落泪。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把她的心，忽然抽了出来一样。
紧接着，她便像是疯了一样，跑进了家里，直奔烧水的厨房。
她吃力地往锅里倒着水。
然后又拼了命似的开始生火，往灶台里塞柴火。
火苗一起，她便迫不及待地往里头吹气。
阵阵的浓烟反涌出来，呛得她一阵狼狈。
眼里的泪水，也不知道是被烟呛的还是因为伤心，一直落个不停。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她恨不得锅里的水能够立马烧开。
但，来不及了，他已经听到秦逐拖行李箱的声音了。
她顾不上太多，拿起一个水桶，把还未烧开的水，拼了命似的往桶里舀。
仿佛在跟时间做着赛跑。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意浪费。
锅里水花四溅。
溅出来的水，打湿了她的棉袄。
寒冬腊月，水也没烧开，溅出来的温水，几乎瞬间冰冷。
寒风一吹，寒意彻骨。
但，此时的沈幼微却仿佛失去了感知，不知道什么叫冷，不知道什么叫冻。
她挣扎着把装好的水提了出来。
此时，秦逐刚跟婆婆还有沈家阿姐打了个招呼，告诉她们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可刚走出客厅，便看到沈憨憨提着一桶水，跌跌撞撞地走到院子里，准备进屋。
“洗一下再走，好不好？”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的这番话。
看着冰天雪地里提着一桶水的沈憨憨，秦逐只觉得自己的鼻头突然有些发酸。
呼！
他抬头，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这玩意，该怎么冷静呢？
好女孩别辜负，坏女孩别浪费？
秦逐真做不到像祖师爷那样洒脱，至少目前还做不到。
“回去吧，天冷。”
秦逐拖着行李箱，不敢再去看沈幼微。
他怕多看一眼，就会动摇。
“洗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沈幼微挡在了他的面前，语气卑微得让人心疼。
“回去吧。”
秦逐没再看她，拉着行李箱，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擦肩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某种破碎的声音。
很清脆。
很响亮。
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经久不衰。
他不懂读心术，但也知道，这声音来自沈幼微的心里。
可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甚至连承诺都不敢许下。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次回去之后，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憨憨。
她太憨了。
憨到秦逐都不忍心去渣她。
这时候，秦逐就不得不佩服祖师爷了，都踏马上手了，还能忍住。
要不怎么人家是祖师爷呢。
一般人根本达不到他那种境界。
秦逐此刻的心情，比他手里的行李箱还要沉重。
上车以后，正准备系安全带的他，却一下子愣住。
只见沈幼微追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两个馍馍。
“别饿着。”
沈幼微不敢抬头，生怕被秦逐发现她在掉眼泪。
可她就是个憨憨。
眼泪又怎么能藏得住呢。
她低着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链，一颗颗滑落，在雪地里晕开。
仿佛秦逐这一走，对她来说，就是永别了一样。
秦逐伸手接过那两个馍馍，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了。”
秦逐没敢说太多，摇上车窗，把车开出了嘎莫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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