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上手机，收拾外卖盒，下楼倒垃圾。在月光下，我散步走了一段，手机铃声响了。
我接了起来，意外发现是方芳打来的。
“喂~司葭呀~”方芳嗓音分外柔美，我肉麻地打了个颤。
“方、方经理。有事吗？”
“要不是我刚才短信中无意提起，都不知道你和关早立还是校友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方经理说话的口气真叫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说不好听，那口气有点儿像是老鸨劝说新来的姑娘去接客似的。
我讪笑道：“上海大学毕竟是上海最大的综合性大学之一，光每年的毕业生就有一万多，也不算是稀罕事。所以我就没提。”
“呀？那可不一样。”方芳也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万一以后进了一个部门成了同事了呢？”
我一下子语塞，不知这话该怎么接了。
方芳殷勤地说：“司葭，这可不是我瞎猜。你看看你，刚进公司就有机会接触这么核心的业务，那申总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
“我、我吗？”我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方芳又笑了一声，缓缓说：“司葭，你就不好奇吗？不想知道申总会怎么调兵遣将？”
我挠了挠头，刚才的慌乱一扫而空，我沉住气，谦虚道：“再怎么样，应该也轮不到我吧？我要学历没学历，要资历没资历，再说，我现在就是个行政助理……方经理，您才是新部门当仁不二的经理人选。”
“诶~可不能妄自菲薄。”方芳分外热心地帮我说话，“我看你可以的。如果名单还没定。那正好让你的师姐帮你美言几句嘛。”
“呃……”
方芳会这么好心？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来出面约关早立，你也一起吧。就明天下班后，你看怎么样？”
“方经理，我……”没等我要开口拒绝，方经理已经挂掉了电话。
……
第二天，上班后，办公室里明显流淌着一种神秘又亢奋的气息。
我一路走出电梯，就看到上回在电梯里遇上问我身上连衣裙多少钱的两个姑娘，她们正躲在角落里咬耳朵。
琳达对苏菲说：“唐经理说这次商贸部的经理人选是张经理。你听说了吗？”
苏菲说：“是呀是呀，我听说了呢，还说其他人选要从各部门里面挑出得力干将。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挑中啊？”
琳达说：“谁知道呢。发展跨境电商是公司下一个五年规划的重点，去年大会上申总不是特意强调了吗？真要是能进新部门倒好了。我听说是做橡胶生意，那以后出差是不是就相当于是新马泰公费旅游？”
苏菲说：“你想的这么美呢。是不是每天给客户订机票订酒店，订的手痒了，想自己去旅行了。”
琳达道：“可不是嘛。有句广告词说的好，身未动心已远。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琳达抱着胳膊抖动了一下肩膀，一转头看到是我，对苏菲使了个眼色，不说话了，两人异口同声与我打了个招呼：“Scarlett？”
我对她们笑了笑：“早上好。”
两人也对我尴尬地抿了抿唇，我经过她们身旁的时候，我感觉到她们的目光像是一直盯着我的身后。
临近中午的时候，琳达突然跑到我的工位附近，对我谄笑道：“司葭，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店，东西很好吃的。”
我有些意外，舔了一下嘴唇，道：“我还有点事没忙完。”
苏菲从一旁捏住我的一条胳膊，将我架住，说：“哎呀，再忙也要吃饭的嘛。”
我只好放下手中的文件，拿上手机，说：“那地方不远吧？”
“隔壁商场咯。”琳达对我挑了挑眉，一手挽住我另一条胳膊，“我们请你啦。”
我被两人架着进了电梯，两人一直对我上下打量，还神秘兮兮地笑笑。
我一头雾水，心里有一百个问号——难道是上次我说连衣裙是打折买的，被她们识破了？还是说，她们也辗转得知我参加了会议，想旁敲侧击地打听新部门的人选？
到了日式餐厅坐下，琳达和苏菲给我也点了一份日式蛋包饭，还叫了一杯柠檬茶。
这时候，苏菲才咬着吸管，神秘兮兮地说：“司葭，你是申总的人吧？”
我忙摆手：“当然不是啊。”
我想起不久前，八卦群里流传的我的谣言，忙澄清道：“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我只是申总以前给申敏请的家教老师，仅此而已。”
琳达怀疑地笑笑，眼神明显不相信我。
她说：“我们知道你是申总的家教老师。我们给你定过机票和酒店。”说到这儿，琳达对苏菲挤了挤眼睛，再度歪着头看向我，“可是，家教老师被邀请一起出去度假，再怎么说，你和申总也是交情匪浅，是不是？”
我瞬间就脸红了，轻轻地哼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拿起匙子，慢慢地舀起一勺蛋包饭放入口中，却感觉这原本美味的食物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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