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加班的人都走光了，我才站起身走去申总的办公室。
申总有些惊讶地看到我就这么推门进来。
我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说了句：“不好意思，忘记敲门了。”
“没关系。”申总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你到旁边坐一会儿吧。我再半小时就忙完了。”
我欲言又止，就这么被带了节奏。
其实，我进来找他是有别的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安静坐到沙发上，看着申总低头伏案工作。
忙碌了一天，浑浑噩噩了一天，只有此刻真正静下来的时候，才有空复盘脑袋里的思绪。
——首先，他为什么升我做销售经理？
——其次，他准不准备在公司里公开我们的关系？
——再次，我觉得进展有点快。
——然后，我并没有想好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
这太荒唐了，不是吗？也太诡异了不是吗？不行，我得问清楚些。
因为有一肚子话要说，便有些按耐不住，看了眼手机，其实时间才过去了五分钟。
申总还在看一份文件，对了，他戴上了老花眼镜。
天哪，这一发现，让我心里一惊。我们可是差了整整二十岁。
——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着步。
申总抬起头看向我，表情有些宠溺和容忍，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耐烦了？”
“没有。”我赶忙摇了摇头。
这时候，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胡之菲的一通电话拯救了我。
“我出去接个电话。”我尴尬地冲申总笑笑。
“好。”他应了一声，便又低下头看文件。
我悄悄推门出去，站在空旷的走廊里，接通了胡之菲的电话。
胡之菲对着话筒叹了口气，才开口说话：“司葭，你闯祸了你知道吗？”
“什么？”我愣了一下。
“林浩和家里人大吵一架，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啊。”我隐忍着内心的躁动，冷冷地回了一句，“是他先怀疑我们的感情的。”
“可是你也很过分啊。你用一条短信就通知他分手。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胡之菲质问我。
“他给你吃了什么药了。”我突然就火大了。
从早晨接到李莉的电话开始，以及在公司里受到的冷眼和鄙夷，都让我在此刻堆积了太多的情绪。
胡之菲沉了口气，才冷静下来，对着我说了一句：“见面说吧。我在你公司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司？”
“你不在家，还能去哪儿？”胡之菲语气不好，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她此刻焦头烂额的模样。
“快点啦。”她挂掉了电话。
我只好按电梯下楼，结果，走到楼下大堂，才发现胡之菲、黄子爵还有林浩都在。
我害怕地想要折回，这时候林浩噌的站起身，快走两步追上我，握住了我的手腕。
“司葭，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我愤怒地说：“什么我想怎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是在气我那几天我没有回你消息吗？”林浩提高音量吼了我一句。
我挣开了他的手，抹了一把眼泪。
“我不在乎。已经无所谓了。”我硬下心肠说，“你是想听我当面说一句，我们分手吧？是不是？”
林浩的眼神变了，悲伤和痛苦染上了瞳色，他抱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我想说“是的”，可终究咬了咬嘴唇，颤抖着没能说出口。
林浩上前想要抱住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撞在墙上。
林浩说：“我没回你消息的那几天，在住院！我躺在病床上，手机都不在身边。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打电话给小倪，让小倪登录我的微信给你消息，和你保持联络，我就是怕你会不开心，才这样。结果，你还是这样。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一点都经不住考验吗？”
我不说话，沉默地对抗着林浩深情的告白。
“我已经努力了啊。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啊……半年很久吗？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啊。”他苦苦哀求。
我自暴自弃地说：“我不要你怎样。我已经不爱你了。”
“司葭！”他摇晃着我的肩膀，“这不是真话，你不要欺骗自己的感情了。半年不算什么吗？那你说过的爱我呢？也是假的吗？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那你说啊……”
他将我逼到无路可退。
我冷冷地看着他，问：“你躺在病床上的那几天，你的母亲来香港了吧？她把你的手机收走了，是不是？”
林浩怔了一秒。
我推开了他，我已经不需要更多的答案。因为我在他茫然而震惊的表情中，已读出了一切。
我冷酷地转过头，凝视着空白的墙面，说：“你问我要你怎么样？我不要你怎样。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结婚是吧？那走啊。”他忽然红了眼睛，拉着我的手就要将我往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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