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儿忽然笑了笑,问:“那你呢?要是没有灵根,不去修炼,你会去做什么?”
卫含香皱了皱眉,似是很认真在想这个问题,可久久没有答案,仿佛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片刻后她才缓缓说道:“我自幼便开始修炼,先是洗髓伐骨,然后就开始学习相关修仙之事。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就拜入仙门,正式开始修仙。从我出生至今,主要就是学习,然后修炼,偶尔也会有些师门任务出去历练,所接触的凡人不多。”
李新儿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然后道:“难怪,你肯定是出自世家,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不过也是,像你年纪轻轻就能有此修为,肯定不会轻舌通天大道。你是能走到最上边的那一批人,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
卫含香听了之后,却好像又陷入沉思之中,显然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既陌生,又难以想象和回答。
李新儿忽然俏皮一笑,凑近了卫含香,悄咪咪道:“那个一直躺在干草里边不醒的人是谁?他看起来年龄不大,是不是你的如意郎君,双修伴侣?”
这么一说,卫含香本来因思索而皱起的眉毛,一下变成了陡然直升的怒意。她的气息忽然变得冰冷,却又热烈,山洞中堆放的火光也随之摇曳猛然摇曳。她看着李新儿,眼中如欲喷出火来,然后冷冷地道:“别乱说,不是!”
李新儿没想到卫含香脾气突然这么大,接下来就感受到一阵狂涛怒浪般的杀意,迅速锁定并笼罩住自己。一时之间,她胆战心惊,如欲逝去。她不明白为何卫含香的应激反应这么强烈,但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却还在发话道:“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卫含香却不觉得她在开玩笑,仍狠狠盯着她,眼神越发冷冽。只有一刻钟,看到李新儿确实胆颤不休,这才收了威势,脸上再次变得平和、清冷、高绝。
李新儿方才拉近的关系,就这么冰消雪融,两个人之间好像再次筑起了隔阂。后来卫含香似也明白自己反应有点大,淡淡道:“他是我小师弟,我们两个人因一系列巧合,一起来到这个地方。”
感受到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威势散去,李新儿这才若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猛然长长呼吸一口,然后再缓缓吐出。她拍着自己的胸脯,幽怨道:“小祖宗,不是就不是,干嘛这么针对我呢?”
卫含香面无表情,语气冷冷说:“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
“好,不说就不说。现在咱们两个的灵力都已恢复得差不多,到时候该做正事了吧。”李新儿本是没好气的说,可是刹那间,又感受到烈焰缠身,又急坠冰窟的感觉,连忙转移话题,不在这个上边纠结。
卫含香这才收了气势,然后道:“我已经将璇龟斩杀,它的精血已经被我取出,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取璇龟之血是为了干嘛。”
李新儿似还有怨言,忽然她眼珠一转,道:“你修为也是炼气,而且比吴广元还厉害,肯定也达到了炼气十二层。行将突破,到达筑基,所以你取璇龟之血是为了炼制筑基丹。”
“呃……”卫含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取璇龟之血自不是为了炼制筑基丹。她以为这么明显之事,李新儿应该能够看出来,结果李新儿看不出来。她一时有些无语,只道:“不是为了炼制筑基丹。”
李新儿故做满脸疑惑之色,还夸张地挠了挠头,皱起了眉头,似是在很努力思索。不一会儿,她忽然一拍脑袋,若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璇龟之血除了可以炼制筑基丹之外,璇龟亦有延绵旺盛的生机,所以……”
李新儿将尾音拉长,然后看着卫含香,仔细观瞧,想从中找出些特别之处,比如卫含香的眼里会不会有波动,脸上会不会飞霞漫天。可是她这一声吟了几个呼吸,都未能从卫含香的眼中脸上发现异常。她自觉无趣,就道:“你是为了延年益寿,增加寿元?”
卫含香眉头又是一皱,有明显的怒意,再继续说下去,可能就要拔剑了。李新儿连忙指了指柳岩,笑吟吟道:“你是为了救他。”
卫含香这才将皱起的眉头舒缓,杀气收敛,渐渐放松起来。她平和地说:“他最起码已经晕了三天,体内筋脉崩溃,根基也有动摇,一直靠我给他施展的恢复法术吊着性命。此地灵气又是如此贫瘠,所以我灵力才一直匮乏,不然像吴广元这种人,只要见到,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李新儿不知道为何卫含香会说这么多话,很多都是她没问的,她只一想,脸上就又浮出了笑意。她再次看着卫含香,目光平静如水。她突然发现,卫含香的脸上似是有淡淡的红晕,若初春之时刚萌发的花朵新芽。
这点淡淡的色彩其他人的脸上其实是非常正常,可是到了卫含香的脸上,却不是那么正常。因为卫含香的脸太白了,若玉骨冰肌,一点红意浮现都会显得如此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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