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仇恨无法化解,转移仇恨也是一种办法。
“主”对欺骗深恶痛绝,而【黑镜】的欺骗,应该可以帮我争取一些转圜的时间。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去见“主”,毕竟我还有些问题没搞清楚。
“还有一个问题——”
我深吸口气,仔细斟酌着措辞问道:“我之前曾进入一个梦境,并在那里和一个【黑镜】产生了交流,可是在我脱离梦境之后,其他【黑镜】也知道交流的内容……”
“这很正常。”
李智勇没等我说完就耸了耸肩:“梦境的基础是入梦芯片,而芯片只是一个数据存储装置,是一个电器,你能在梦境里问【黑镜】问题,说明它就在芯片里。”
我一怔:“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梦境里能提问、能深度交互的,都是有记忆数据做基础的,但对【黑镜】来说,它们本身就是‘记忆数据’,只能是有一个【黑镜】在芯片里。”
“所以我当时问的问题,可能不是杨佩宁当年……”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感觉不对:“但‘核心’里的【黑镜】基本算是完全封闭,它们之间怎么实现信息交互的?”
“……”
李智勇这次沉默了很久,操控电动轮椅绕着“核心”转了几圈,才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小声说道:“可能是某种微观状态下的量子效应?”
“什么叫……”
“不知道!”
李智勇不等我说完就连忙摆手:“我又不是物理学家,这个词都是我听来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人问问。”
“……不用了。”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李智勇说的我只听懂了三分之二,再来一个专业人士,就连三分之二都没有了。
不过这“三分之二”,依然让我对【黑镜】有了更深的认知,而这种认知是可以成为筹码的。
我虽然不擅长搞技术设备,但我很擅长搞心态。
于是我用两分钟拟定了一个方案,随后转头看向李智勇:“李站长,能请您尽快帮我准备一点东西吗?”
或许是我的态度变化太明显,李智勇的神色明显谨慎起来:“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一点小东西而已。”
我保持着友善的微笑:“我要一套宇航服。”
其实宇航服在月球基地并不难找,但是基地内绝大多数人员不知道自己身在月球,想把它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过来就很难了。
就算是站长,这件事应该也不容易,因为李智勇是骂着走的。
我坐在空地上面对着“核心”,同时用我刚刚获得的正确信息,将以往那些错误的信息置换出来。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黑镜】这种生命形式的基础属性,和“主”告诉我的不一样。
其实我之前就有怀疑过,在“主”告诉我的信息中,说【黑镜】面对其他种族时,可以通过自身的“镜面”,将影像“投影”到对方意识中。
当时我就觉得“意识投影”难以理解,可那个时候无论“主”还是【黑镜】,对我来说都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存在,反倒觉得这种“难以理解”是正常的。
直到今天听了李智勇的解释,我才反应过来不太对劲。
其次是人类、“主”和【黑镜】三方的关系。
“主”和【黑镜】的能力构成了“入梦技术”的基础,从这一点来看,三者间应该是合作关系。
但人类先欺骗了“主”,现在又囚禁【黑镜】,似乎说明这是一种“强制合作”。
所以问题就出现了——“主”对人类表现出了极端的憎恨,可是我这几次和【黑镜】的接触中,【黑镜】似乎对人类没什么抵触情绪。
被骗的比被囚禁的还气愤,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况,而比这更奇怪的,是三者之间微妙的合作关系。
在【大灾难】的威胁面前,低智慧动物无法强求,但所有高智慧生命是应该做到团结一致的。
可是我现在看不到这种“团结”,不只是我们三方的合作,甚至就连人类自身都谈不上“团结”。
这太奇怪了。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还有我没了解到的隐情,找出这个隐情,我们三方才能通力合作,获得在【大灾难】面前搏一线生机的资格……
咯嘣嘣——
一阵机械运转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头就看到闸门打开,一辆造型狭长的怪车,就这么直冲冲的开了进来。
说是“车”,其实就是在运载底盘上焊了个铁架,怪长度和面包车差不多,不过宽度只有面包车的一半。
车上大部分位置都堆着硕大的金属箱,只在车头有个小小的座位,李智勇缩在上面操控方向,完全看不出平时的惬意。
“……”
我第一时间咬着牙强压嘴角,可想起手掌那一刀还是没忍住:“为什么不坐轮椅了?是不舒服吗?”
李智勇听到我的揶揄也不生气,冷笑了一下停车下地,从最上面拖下一只金属箱,落地发出“咣当”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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