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詹姆斯真的是黄色外墙公司的人，他就没必要这么费尽心思地四处拉投资，而且，他的想法也并不特别出奇。
与其说是真的怀疑，不如说是他已经习惯了怀疑一切。从这方面来说，虽然他多才多艺，但却不适合当警察。
因为他会忍不住盘查街上的每一个人。
“虽然各地都有糖精工厂，但像这样设备齐全的，在国内还是独此一家。目前工厂还没有满负荷运转。”
“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运转起来？”
一直默默跟随的牧场主焦急地问道。
“很快，很快就能完成优化。”
詹姆斯回答道。
“然后，这座城市将会彻底改变，我向你们保证。”
听着他雄心勃勃的宣言，菲勒蒙望向远方飘浮的云朵。黑白相间的云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山丘上，宛如连绵起伏的山脉。
三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街道上发生了许多变化。树叶枯黄了，白天也开始刮起冷风。改变的，不仅仅是季节。
糖精博士的豪言壮语并非空穴来风。曾经只在一些大胆的餐厅才会出现的糖精，如今风靡一时。事实上，这还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法。
所有的食品店都像是约好了一样，挂上了“糖精到货！”的招牌，不到半天，就会换成“售罄！”的字样。
在每条小巷里，都有年轻人兜售价格特别便宜的糖精，菲勒蒙出于好奇买了一些尝了尝，发现是糖和廉价盐的混合物。
总之，这种甜的，或者说带有一丝苦味的白色粉末，无疑是当时最流行的东西。
然而，餐饮业的状况却每况愈下。
虽然不用再忍受大量的砂糖，但即使是看起来正常的食物，也充满了可怕的甜味。
一切都变甜了。
“甜”这个词，对菲勒蒙来说，不再是褒义词。甜味就像是一种短暂的异常现象，在苦味到来之前出现。
菲勒蒙曾以为这只是暂时的，但情况却越来越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最终，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
或许，在伦敦，只有他一个人还拥有正常的味觉。
不，事实上还有一个人。
菲勒蒙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啊，是你。”
牧场主，菲勒蒙这次投资的合伙人，看到他后恭敬地鞠了一躬。大概是习惯使然，他的头总是比别人低。
“一起走走？”
两人并肩走在空地旁。
“最近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
牧场主强打起精神回答道。
“看起来不像啊。”
“不，真的，真的很好。我的经济问题基本上解决了，终于可以展望未来了。”
菲勒蒙没有追问，而是旁敲侧击地问道：
“你好像瘦了。”
“呃，因为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我这人没见过世面，实在不明白，这些甜腻腻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我也是。”
总之，虽然饮食文化倒退得令人痛心，但考虑到到手的分红，这笔交易还算令人满意。
菲勒蒙的心情一直很好。
在这里偷偷透露一下，在这个住房紧张的年代，想要买到一栋像样的房子并不容易。他不得不参与一些危险的工作，还欠下了不少债务。
他曾经以为安稳的晚年，变得模糊而不安。但现在，这种担忧彻底消失了。
虽然他一直不太喜欢糖精，但丰厚的利润让他足以忘记两者之间那些不愉快的过节。虽然他没有仔细计算过，但他现在手里的钱，肯定比他到死为止能领到的退休金还要多。即使那笔退休金少得可怜。
收入呈现出明显的增长态势，开销自然也跟着增加了。
空手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他买的大多是孩子们的东西，偶尔也会给玛丽买些礼物。虽然他不了解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什么，但他相信，没有哪个女孩会不喜欢闪闪发光的饰品。
每次收到礼物，玛丽的反应都很微妙，或许这是她隐藏害羞的方式。
但是，菲勒蒙希望她不要误会他花钱大手大脚。虽然家道中落，但他毕竟是接受过贵族教育的，他知道，富足的同时也要懂得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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