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杰这才知道为啥自己小时候这么受宠，感情是接了爷爷和老爹的力了。
二叔喃喃道：“这事儿也不怪他们，当时你爹就想着去当兵，也算是完成了心愿了。”
“当时送你爹回来的，是付青山，还有一个姓唐的，就是当时把你爹征兵征走的那个，叫唐啥来着？”
赵长征说道：“唐枭。”
二叔一拍大腿，说道：“对，唐枭。当天我记得可清楚了，天下着毛毛雨，唐枭把你爹的衣服和军功章递给你妈，你妈当时都哭断了气。”
“当时姓唐的说，他对不起你妈，他把人接走的，没有完整的送回来。”
宁杰恍然大悟，怪不得唐书记会不遗余力帮自己呢，感情是这个原因。
现在看来，自己两世为人，其实都是踩在老爹的肩膀上前行，虽然没有多少的陪伴，但是，他用自己的命，给自己的儿子趟出来一条路。
宁杰喃喃道：“怪不得。。。”
二叔问道：“啥怪不得？”
宁杰把之前在T市的事情一说，二叔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用力的拍了拍宁杰的肩膀。
“小杰你记着，人家不欠咱们老宁家的，你爹做出的选择是他自己的命，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以后别拿这事儿去拿捏人家，包括付青山那边。”
宁杰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二叔，我有数。”
赵长征怼了二叔一拳，说道：“行了你，孩子自己有数，你没见过孩子的本事还是咋滴，一天天的，混的没人家好还天天教育人家。”
二叔眼睛一瞪：“他就是当上联合国首脑，那也是我侄子！”
“把你能耐的，行了，走，下山吧，都特么几点了。”
一帮子人好容易给黑瞎子抬下山，还没到牛车边呢，黄牛吓的直接就趴地上了。
不是它不想跑，拴着呢，跑两下鼻子疼，直接都绝望了。
“怂样！”
赵长征对着牛拍了一下子，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牛身上都湿透了。
刚一解开牛的绳子，黄牛撒丫子就跑，越跑越快，一帮子人赶忙去追，小黑也赶忙去拦牛。
牛这个怕啊，妈的，这黑瞎子跑的真他妈快啊，怎么咋跑都甩不掉呢。
小黑汪汪的直叫唤，大黄牛根本就不听，发了疯往前面跑。
“完犊子了这下子。”
二叔边跑边骂：“还好意思说，特么的，跟你一个样，怂的要死！”
“哎呦，你快别骂了，咋整？”
“还能咋整，追呗！”
“小黑，扯绳子！”
放牛绳很长，小黑赶忙咬住一头，一瞬间就被黄牛带飞了出去。
小黑：汪汪汪！你特么倒是停下来啊！
黄牛：哞~！你傻波一吧，后面有个黑瞎子你看不见啊！
小黑：汪汪你个大八嘎！那特么死了！
黄牛：哞？骗鬼呢？
小黑小体格子根本就拉不住牛，受了惊的牛可不是一条狗就能拉的住的。
眼看着黄牛就进了村，小黑眼前突然一亮，猛地加速，朝着路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榆树冲了过去。
小黑叼着绳子快速在树上缠了两圈，然后死死的往后一扯，黄牛还在拼命的往前跑，只见榆树猛地一晃，上面的叶子哗啦哗啦往下掉。
黄牛眼珠子一瞪，哞的一声掉了个圈儿，连牛带车直接翻了。
完犊子了，黑瞎子咋更近了！
黄牛鼻子哗哗淌着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小黑撒开口，嘴里满是血，跑到黄牛旁边愤怒的咆哮着。
一帮子人好容易追了上来，二叔看着牛鼻子都要豁开了的黄牛，还有嘴里满是血的小黑，一脸的疑惑。
“不太对啊，就算是牛怕黑瞎子，这玩意儿也知道死的活的啊，也不至于惊着啊。”
赵长征一拍大腿：“操，忘了，俺家牛圈就在老邵家边上，昨天黑瞎子掏腚，俺家牛指定见着了。”
二叔这个无语啊，没好气的说道：“你说你这脑子。。。哎，算了，再整头牛吧，你家这牛啊，这一秋别想干活了。”
赵长征也是一脸心疼的说道：“哎，这可咋整你说。”
前屋大爷回去换了牛，一帮子人把赵长征家牛好容易整了出来，黄牛站起来栽栽愣愣跑了两步，啪唧一下躺在地上，死了。
赵长征一脸无奈：“完犊子了，明天吃牛肉吧。”
二叔叼着烟，说道：“估计刚才窝那一下子把内脏别碎了。”
“谁知道呢，命不好咋整。”
赵长征心态好，生气也没啥用，生气牛也活不过来。
有些地方不吃耕牛，他们这地方吧，一般牛岁数大了，直接就卖了，要不市面上那些老黄牛肉是从哪来的。
他们这耕牛不自己杀，但是像是这种出事儿死了的，也会便宜喽嗖的收拾了卖了。
吃不起饭的时候啊，仁义道德这玩意儿靠边站，没受过饿，没掏过耗子洞，是不懂喝凉水顶饱的那种感觉。
回了村儿，老少爷们儿一起忙活，黑瞎子和黄牛一块儿都处理了。
赵长征也懒的废话，牛肉便宜喽嗖的就卖了，现在正是下地出力的时候，家家都得整点儿油星，要不干活腿肚子打哆嗦。
一头牛看着不小，架不住村里人多，而且村里人都有数，人家赵长征家牛是拉黑瞎子吓死的，咋也不能让人家吃了亏。
除了赵长征自己留下的牛肉还有牛头，基本啥都没剩。
半夜收拾完，宁杰拎着牛头回了家，牛头这玩意儿好吃，就是收拾着麻烦。
五点多，二婶儿和宁母俩人就起来收拾牛头，俩人骂骂咧咧一早晨，好容易才把牛头下了锅。
第二天中午，二叔一伙子人才醒，牛头还没呼好，吃完了晌午饭，一帮子人牵着牛上了山。
又是镰刀挥舞的冒出火星子的一个下午，老牛好容易歇了天儿，这又上班儿了，累的步履蹒跚。
男人和黄牛一样，低着头就是往前走，不说话，不敢抱怨，一走就是一辈子。
二叔叼着烟卷儿，背着手在前面牵着绳子，老黄牛身上的牛车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等明年我再买个牛，到时候好好让你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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