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关泽暗暗攥紧了手，眉间翻滚着几分痛苦与无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长安扫他一眼：“不去做只有遗憾，做了却不成却是折磨与心死。你自己想明白。”
关泽闭上眼睛：“你爱过么？”
“我不求能与她在一起……她冒犯了天族，我只想自己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可以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一挡，”关泽的唇边露出点点笑意，“如果哪一天，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了。”
长安站立在原地，眸中掩埋着几分异样的情绪。她的心似乎动了……
执着，为了一个“情”字，竟然甘愿付出至此？她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个遥远并模糊的脸，那个人给了花颜刻骨动人的爱恋，允诺了花颜下一世的情缘……
“这便是情。”花颜曾对她如此说。长安缓缓勾起唇：“好，那我便看看，情到最后会创造什么。”
“你决定了？”倚夜之涣笑着看她。
“是。”
“好，”倚夜之涣轻轻颔首，面上的微笑未减半分，“你去做吧，不必顾忌。或许，你会是关泽的命定贵人呢。”
“嗯。”长安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倚夜之涣看着她离开，唇边的笑容渐发温柔。多好，长安，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轻轻闭上眼睛，又想起最初的长安，那个对他满心戒备的笨长安……两百年，天资聪颖的长安已修习了大半的木妖法术，并从自己的心结中走了出来，做着最真的自己。
自然，她对他也不再排斥，并已经接受了他。他虽是她的王师，她却不会依赖于他，坚强地自己成长。
长安。每当念起这两个字，心底的某一处就好似被填得满满的，那种感觉，很好。“艺久殿下，请……”紫苏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长安淡淡地看着她：“不必说了。”紫苏怔了怔：“殿下……我没有搜寻到他的半分踪迹，他……”
长安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是我抹去了他的踪迹。他让我转交一个东西。”紫苏愣了愣，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长安递过来的东西。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匣子。紫苏接过，缓缓打开。匣子中静静地躺着两块半边玉碎片。
这是多久前的事了。好像是上一世了吧。
“紫苏紫苏，以后我和离蜀就是真真正正的兄弟了！你看，这是我们的信物！”关泽的手中躺着半块玉佩。
她看着那半块玉佩，微微一笑：“太好了。”关泽却忽然皱起眉来，后悔得捶胸顿足：“我该拉上你的！毕竟你苦苦暗恋他。”她猛地呛了一口：“关泽，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又没说错。”他耸耸肩。紫苏狠狠地瞪他，他却嘿嘿笑着，眼睛骨碌碌地转。
“有了！”关泽一下子将那半块玉佩掰成两半，“来来来，我的分一半给你。”她惊在原地：“你……”
“你什么你，我吃点亏，把你当兄弟了！”关泽勾搭上她的肩膀，坏坏地笑。
“多好啊，你与离蜀有了同一个物件，以后无聊时可以睹物思人……啊！”关泽的话还没说完，全身就已经缠上了藤蔓，而她目光中尽是杀气。
“姑娘，那个，有话好好说。要不，我替你戴着？”
“闭嘴！”
她记得，这两块半边玉碎片在上一世随关泽葬入了地底。怎么会……难道他去盗了自己的墓？
匣子底有一小块羊皮，羊皮上只有四个字：毋失最初。
紫苏的手微微颤抖，她站了许久才抬起头：“多谢殿下。”
紫苏再也没有问过关泽的消息。她随性地过着，静静地等待着。易宝老头看着她，欲言又止。他能说什么？她一意孤行种下了因，自然要她自己承担果。
另一边——
“你的肉身经历了魂魄离体，已经十分脆弱。而化妖之痛，很有可能将你折磨至死。你好自为之。”
“开始吧。”
妖血轮换阵开启，映红了阵法中的一妖一人。百妖血逐渐沸腾，长安闭上眼睛，催动妖力。百妖血慢慢地散为点点血滴，但每一滴都还在沸腾。
关泽手执利刃，对准了胸口。利刃没入身体之中，划出了一道口子。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关泽微微倒吸一口气，忍着疼痛。下一秒，百妖血疯狂地渗入关泽的身体内，似有无数的火在体内烧灼。
“啊！”关泽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喊出来。只是一瞬，他便昏厥在地，呼吸越来越弱。
一旁的倚夜之涣暗暗皱眉。：没想到关泽竟然这么快就支撑不住了！可妖血轮换阵才进行了一半……强行中止会反噬长安的！
“长安，”倚夜之涣走到她身前，将一只手放在她肩上，“你慢慢收回妖力，不要急。”长安照做。当长安的妖力完全收回，一股强大的反噬冲入体内。然后，另一股妖力流入体内，抵消了大半的冲击。
长安的心底微微一动，抬起头便看见他温和的笑。她怔了怔，与他四目相对。
关泽未能变成真正的妖，他变成了半妖半人。他知道之后并未说什么，似乎这根本无关紧要。他只是努力地学着妖术，不知疲倦。
时光一点一点在日升日落中流逝，世间依然安静而隐秘，好似什么也没有改变。
－－－－－－题外话－－－－－－
写紫苏与关泽的故事真的纠结死了，这纠缠不清的，一言难尽……关泽爱得深玩而执着，但可惜紫苏却一直执着着心中的执念……
所以，她没有顾及他，他误会她。在这段感情之中，紫苏一味地在索取着关泽的付出，她是自私的，但又是无私的。或许太过执着真的不好，易伤他人。但对对错错，如何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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