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卖酒的小店被查封。
荷枪实弹的军人将临近的三条街尽数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为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苏辰就让纪如嫣和猪刚鬣先去车上等着，自己则去与叶浩交换信息。
店门外，手上缠着纱布戴着手铐的老者，已经满脸麻木。
四周是里三圈外三圈的士兵，他显然已经插翅难逃。
“这就是你说的‘投毒者’？”穿着军装的叶浩抱起双手，语气有些奇怪，“我说你小子，不会是为了应付了事，随便抓了个人就来邀功吧？”
苏辰双手插兜站在一边，淡淡应道：“是真是假，等你们的分析员从下面把酒搬上来，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于是两人一阵无言。
直到几位分析员一人抱了个酒坛子，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报告长官！”其中那个为头的走上来敬了个礼，递出一个平板，“这是分析结果。”
叶浩点头接过。
分析员则接着汇报道：“根据成分检测和分析，地下室里的酒水含有一种异兽细胞，可以通过口腔肠胃吸收入人体。”
叶浩看着平板上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人喝下去之后会怎样？”
“我们通过触发药剂做了实验，在异兽DNA产生共鸣的同时，这种细胞会将正常的人类细胞吞噬，并令其产生改变，异变成类似异兽的细胞。”
听完这些话，叶浩忽然转头盯紧了苏辰。
“你这样做，可是打草惊蛇了。”
苏辰嘴角一勾，笑得神秘莫测，“要的就是打草惊蛇，蛇不惊……怎么可能露出马脚？”
他指了指那面若死灰的老人。
“这些个‘散酒投毒’的，只不过是那‘画皮虎王’无数只脚的其中一个而已，从他身上想揪出什么东西，难上加难。”
“换句话说，少这么一只脚，那虎王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叶浩至此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会有大动作，就会有小动作？”
“也不一定。”苏辰耸了耸肩，“但至少这个所谓的‘画皮虎王’，不会再这么高枕无忧了，心里有了担忧，总会出些差错。”
“你……”叶浩迟疑了一下，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就不怕这东西鱼死网破，弄得这些半年来喝了虎鞭酒的人，一夜之间都变成虎伥吗？”
“他不会。”苏辰摇了摇头，“或者说他舍不得。”
“如果真有鱼死网破的想法，早在昨天他就动手了，何必只唤醒那一部分？”
“所以说……这‘画皮虎王’为什么要唤醒虎伥，又为什么昨天只唤醒那一部分，就该是你去调查的问题了。”
话到这里，信息算是交接完毕，也没有什么其他好说的了。
苏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叶浩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朗声说了一句：“我们这边查到，最先出现虎鞭酒的源头，是在一个武馆的年会上。”
“这个武馆，纪如嫣那个小姑娘一定知道，你可以好好问一下她。”
苏辰脚步顿了顿，却也没有回头，听完后兀自离去。
回到车上，猪刚鬣的牢骚最先响起：“他奶奶的，这酒真是骚腥，糟践好东西。”
只见后座上，化为原型的猪刚鬣正捧着个小酒坛子，封口揭开了一条缝，就冲得他那猪鼻子不断抽搐。
苏辰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能闻出来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吗？”
“屁的虎鞭酒。”猪刚鬣满脸不屑地叱道：“鬼知道是牛鞭还是什么东西的鞭，往那虎妖的血里泡制几天，捞出来就当虎鞭使，也忒黑心！”
苏辰感到一阵头疼，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我的意思是，知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让喝下去的人变虎伥的？”
“妖术呗。”猪刚鬣将那封口仔仔细细又贴好，“这好些年过去，小妖小怪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虎伥都得从活人身上来弄。”
猪刚鬣嘴里的词汇，都带着些时代感。
落在苏辰和纪如嫣耳中，“虎妖”就自动翻译成了“虎王异兽”，“妖术”也成了“异能”。
但纪如嫣这边一开口，还是得顺着猪刚鬣的来，以免对方听不懂。
“前辈，这‘妖术’有没有办法解了？”
“嘿！”猪刚鬣顿时乐了，“小丫头片子嘴倒是挺甜，我老猪喜欢……”
这才自吹自擂了没两秒，转头又看见苏辰紧皱的眉头，他那副猪哥模样立马便收了回去。
“嗯哼~这种小妖术倒是好解，找个靠得住的道士请一张符烧了，泡在水里喝下去就是。”
“可你这城中中了妖术的又何止十万？哪家道士有这发力能画十几万张符给你祸祸？”
“退一万步讲，便是真有十好几万张符纸，人家画也得画个三年五载的，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好了。”苏辰终于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不是让你来灭自己威风的，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当然有。”猪刚鬣探到主副驾驶座之间，伸出小猪蹄在苏辰肩头拍了拍，“这不是还有你呢嘛？”
说着他那小猪蹄一撮，“啪”的打了个脆声响指。
纪如嫣便双眼一翻，脑门磕在方向盘上睡死过去。
似乎是用了什么法术，暂时让她失去了意识。
猪刚鬣嘴里后面的话，才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凭你这后生小辈五爪金龙之姿，将你那龙息融在水里，效果也是一样的，远比那符水管用得多。”
“你且现个真身，飞上天去呼风唤雨一番，哪怕这雨淋不到所有人，光是这雨气中残留的龙息，就能把那酒里的一点妖气全冲散了。”
“此话当真？”苏辰挑起了眉。
“你这后生好不晓事！”猪刚鬣嗓门又大了起来，“老猪我几时诓骗过你？”
既然如此，苏辰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拍了拍纪如嫣的肩膀，说道：“先把她弄醒，我们去找座高一点的山，为这座城下一场瓢泼大雨。”
“好说好说。”猪刚鬣笑呵呵应着，往那主驾靠椅上一拍。
纪如嫣便好似触电一般，立刻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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