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莲河边。
贺檀看着燃起的狼烟,不由地哂然一笑。
如果当年与西夏战事的时候,驻军能回应的这么快,也就不至于打败仗,让鹤春那家伙一直耿耿于怀,差点就将命留在军中。
也因为那桩事,他下定决心要来西北,鹤春也在汴京“顶撞”官家明着养病回家,暗中来到大名府协助他收集那些官员贪墨的证据。
还以为这桩事至少要一两年才会有结果,但他们在大名府遇到了谢娘子,在谢娘子的帮助下,将大名府的水搅浑,让案子有了很大的进展。
之后,鹤春再次提及了大顺城,让他盯紧了大顺城这边的情形,要有所防备。
贺檀捂着肚腹的伤口,正在出神,一阵马蹄声从大顺城而来,下一刻十几个骑兵就出现在他眼前。
带兵的将领戴着一只眼罩,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他骑在马上没有说话,面容却显得格外狰狞。
也在这一刻,一个撑着冰床的汉子从对岸向贺檀这边靠来,贺檀向汉子点了点头。
冬日的马莲河会结冰,但河心仍有暗流涌动,有些冰面未完全冻结或是冰层极薄,尤其是前些日子天气时冷时热,水流较急的地方,还能看到流动的冰凌,这时候下河总之格外危险,但贺檀毫不犹豫地跳上了那冰床。
贺檀从汉子手中接过一支撑篙,与那汉子一起操控着冰床向前滑去。
眼看着那冰床越来越远,带兵的将领才挥了挥手:“追。”
……
乌崖部和大顺城其余兵马到的时候,看到这十几个人沿着河面在搜寻,还有兵卒趴在冰上,向中间靠近。
岸边有人浑身湿透,正裹着斗篷瑟瑟发抖。
不等乌穆说话,大顺城监押上前询问:“贺檀人呢?”
少了一只眼睛的将领上前道:“我们来的时候,贺檀抢了一个民户的冰床,正沿着河面向前滑动,河面上情况复杂,我们没法下河去追,只能在岸上跟着。”
那将领说着,眼睛中透出一股的不甘,面容显得更加狰狞:“一路追到这里,就看到冰床落入了冰窟,贺檀与那百姓一同坠入冰面下。”
大顺城监押惊诧,指了指水面:“在那里?”
将领点头,河面中央冰凌之中,困着一架冰床。
“没看到贺檀?他会不会上了岸?”
将领指了指周围:“我们来的时候,岸上没有脚印。”
乌穆眉头紧皱,忍不住插嘴:“他可能顺着河流凫到稍远的地方再上岸……”这话刚说出来,他立即住了嘴。
在这样的季节,没谁能在冰水中久留,也正因为这般,没法凫到水下,确定贺檀的死活。
乌穆没想到叫来了大顺城的驻军,还是没能当场斩杀贺檀。
“他不会留下尸身的,”将领道,“眼看着河面有危险,他还要一试,分明就是想好了,万一冰床倾覆,他淹死在河中,也要让我们打捞不出他的尸身,贺檀虽是武将,却心思缜密,不然也不能与王家一唱一和,在朝中打压那么多将领。”
将领说到这里,神情更加深沉。
大顺城监押点点头,贺檀尸身可以用来做许多事,让贺行带着尸身回去,更能煽动那些贺家军的情绪。
那将领躬身向大顺城监押行礼:“是属下没有做好,让监押失望了。”
将领一直没有起身。
他是曹家人,曹氏一族败落,正是王秉臣和贺家联手所害,所以去年曹俊来大顺城投军,就被大顺城监押看中了。
监押相信曹俊能有机会诛杀贺檀,绝不会放过。
乌穆在河岸上来回走动,显然他不甘心,吩咐身边人也上冰面上去查看,那些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却还是有人落入河水,好不容易才被人拉了上来。
“贺檀穿着甲胄,落水是活不成的,”乌穆身边的人低声道,“人死了也会沉入河底,随着河水流动飘向下游,的确无法打捞。”
乌穆听得这话,转头又去看曹俊:“你亲眼看到贺檀落水了?”
曹俊目光一冷:“不光是我,我带来的十几个人都看到了,若是怀疑我撒谎,大可以审问其余人。”
大顺城监押斥责曹俊:“不得无礼,本就是我们办事不利,等回去之后,你们都要领罚。”
曹俊想要说些什么,看到监押的神情,不得不闭上了嘴,站到一旁。
监押与乌穆走向河边,依旧吩咐兵卒继续寻找贺檀踪迹,并且还要搜查下游和周围的村庄。
贺檀受伤,即便能够逃脱,没有及时治疗也是死路一条。
监押看向乌穆:“找不到贺檀的话,后面该当如何?”
乌穆也犹豫起来:“监押以为呢?”
监押道:“不能坏了东家的事,我们必须借着这次机会起兵。”时间紧急,不能耽搁,因为一起行事的不止是西北的兵马。
乌穆点头:“我也是这样思量,不过我要回去禀告父亲。”
“应该,”监押道,“还要让贺行回去送信。”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我觉得没有贺檀的尸身,也不一定不能成事,人可能还活着,他们更要来救,只要他们的兵马动了,我们就能以兵乱为借口发兵南下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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