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儿带着大牛川子和言公子回了家，一路上看见了好几拨寻找红玉的乡邻，大伙儿一听找到了红玉都连声念佛，“没事就好。”
进了家门，珑儿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唉，乡里乡亲的太熟了也不好，估计今天红玉家的门槛都得被踏平了，看看那个没良心的丫头要怎么解释。”
看着珑儿义愤填膺的样子，川子不由得扑哧一笑，“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红玉，也不知道那时候是谁让大伙找了一整天，山上海里翻了个遍。”
珑儿白了川子一眼，“那能一样吗？我一个大小伙子，白天没见人而已，她是一个大姑娘，大半夜的不见了，听着都容易让人往歪了想。”
言公子咳了一声，用手轻轻推了珑儿一下，珑儿一愣，顺着言公子的目光，看见大牛双眼通红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珑儿自觉失言，赶紧转移话题，“不提她了，估计她爹娘和大哥二哥就能把她收拾服了。这马上就晌午了，我阿娘得回来给我阿爹做饭，咱们就先把刚刚言公子带来的熟食切好摆上，我阿娘回来了再弄几个热菜，今天咱们就什么都不想，好好的喝一场吧。”
川子赶紧自告奋勇，“我这刀工还行，我去切好了，珑儿你去搬桌子，咱们还是去你的小屋里自在点，在这边的大屋里我张不开嘴。”
珑儿笑着把几个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几个人一顿忙乎，桌上摆好了几样熟食和卤味，阿爹知道他们几个要喝酒，忙着把过年前大牛拿来的那坛酒搬了过来。
“正好这里还剩下了多半坛，里屋还有孙先生过年时让人捎来的两坛酒，足够你们喝的了，可是酒大伤身，言公子还有大牛，你们两个懂事，可得看着珑儿和川子，这两个孩子心里没数。”阿爹叮嘱道。
言公子一笑，“大叔，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就是聊聊天，肯定不多喝。”
阿爹点点头，担心地看了一眼大牛，转身出去了。
大牛苦笑了一下，“你看看，大叔还让我看着你们俩，他心里明明知道今天最想喝醉的其实是我啊。”
珑儿笑着拍了大牛一下，“你这家伙也是够了，红玉不是好好的没事吗？我阿爹说了，姑娘家，做亲前都紧张，想的也多，我阿娘成亲前好几次想要反悔不嫁人呢，尤其是红玉，野丫头一样，无拘无束的疯了十几年，这眼看着就要给人家做媳妇，当家过日子了，肯定又紧张又害怕，你就体谅一下吧。”
还不等大牛说什么，川子瞪大眼睛看着珑儿“啧啧”的叹了两声，“你这家伙才是够了吧，怎么人和鬼都让你一个人做了，刚刚还咬牙切齿的说红玉的不是，现在又替她开脱，你小子到底是哪头的？”
珑儿一笑，“你管我是哪头的，我这是在帮朋友解心忧，难不成等一下你愿意看着这一张大长脸吃吃喝喝吗？”
言公子也劝解大牛，“是啊，珑儿说得有理，我虽然不了解红玉，可是女孩子我还是见过几个的，有些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的很开朗，可是却特别容易在一些事情上紧张，红玉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像是亲兄妹一样的感情，突然要变成夫妻，要给她一点时间让她适应一下，你真的不要多想，否则红玉的压力可能会更大。”
川子点了点头，“嗯，到底还是读过书的人，说得就是明白，我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大牛，红玉和家里吵架肯定不是因为你，即便是要她嫁给珑儿或者是我，估计她也会有这样的反应，你还是对女孩子的心思了解的太少，别担心了，我保证红玉最后嫁的人还得是你。”
珑儿锤了川子一下，“狗嘴吐不出象牙，哪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得亏红玉不在这，要不然你又得挨上一顿打。”
珑儿转头看向大牛，这家伙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看来大家的劝慰没起到什么作用。
珑儿心里起急，忍不住伸手板过了大牛的脸，“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为了个丫头这脸上像是下了霜一样，至于吗？人家红玉这会估计正躺在家里醒酒呢，明天可能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可倒好，自己心里唱了好几台大戏，你累不累啊？”
言公子听了珑儿的话忍不住被逗笑了，“是啊，大牛，你是个男人，什么事都别钻牛角尖，这事真的没什么，谁年轻的时候不干几件荒唐事啊。”
大牛看了几个人一眼，眼圈不由得一红，他低声说道：“我不是那种心路窄的人，我也理解红玉这时候的心情，我难过不是因为她为了亲事和她爹娘吵架，甚至我也不是因为她半夜上山喝醉了酒。”
“那你在搞什么，什么都不因为，你拉长个脸想要干什么。”川子纳闷的问道。
大牛凄然一笑，“川子，你那么精明，怎么会没有注意到？”
川子一愣，“注意到什么东西？”
大牛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滴了下来，他冷笑了一下，“你没看到红玉身上盖着的那件衣服吗？那件青色的衣服，宽宽大大的长袍。那个袍子一看就是一件男人的衣服啊。”
屋子里突然一片寂静，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几个人都被大牛的话惊呆了。
川子拼命的回忆当时看见红玉躺在土地庙里的情景，恍惚中似乎是有一件衣服盖在红玉的身上，他磕磕巴巴的试图替红玉解释，“一件衣裳而已，可能是她大哥或者是二哥的也说不定吧，这说明不了什么。”
言公子也赶紧说道，“是啊，也许是红玉出门前顺手拿的，家里都是男人，大半夜的出门有可能拿错了也说不定啊，这有什么值得你难过的。”
大牛摇了摇头，“我跟着二叔做了几年生意，对衣服的料子多少有些了解，咱们平常人穿着的不过是一些棉麻丝绸之类的衣服，尤其是红玉家里，除了逢年过节穿上一两件丝绵的衣服，平常穿的不过是麻布和棉布的衣服，可是盖在红玉身上的那件衣服，那是一种来自海外的混纺织物，就是整个皇城里穿得起的也没有多少人，你说，你让我怎么能不多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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