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工作进展缓慢,直到深度超过三米后,土壤才开始明显变得湿润。这个消息极大地鼓舞了所有人。
男人们更加卖力,甚至顾不上轮换休息。
终于,在深度接近五米五的时候,曾凯一镐下去,带起的不再是湿润的泥土,而是浑浊的、带着泥沙的水!
“出水了!”
一向沉稳的曾凯,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一声呼喊,如同天籁。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疲惫的脸上绽放出抵达荒原后第一次真切的、带着希望的笑容。郭叔叔甚至激动地抹了把眼睛。
水很浑,很小,只是缓慢地渗入坑底,但这无疑是生命的甘泉!
齐远山仔细观察着水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是活水,虽然小,但说明下面确实有潜流。让它沉淀一段时间,再想办法过滤,应该能喝。”
水源的找到,仿佛给整个团队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建造庇护所上。
他们选择了一处背靠较高土坡、面朝小溪的地点。这里既能避风,又能方便取水,视野也相对开阔。
“我们先挖地窝子,”霍清淮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示意图。
“半地下结构,冬暖夏凉,也能抵御风沙和可能的危险。”
霍清淮和曾凯是主要劳力,负责挖掘土方和加固结构。
付森和郭邦负责收集和搬运建筑材料,搬运那些坚硬的灌木枝干,以及一种带有黏性的泥土。
齐远山则负责技术指导,用他的经验指点着如何搭架、如何糊泥才能更牢固。
江雾吟和付阿姨则用从车里找出的帆布、废旧衣物,甚至剥下的一些韧性树皮,开始编织、缝补,准备用来覆盖窝棚顶部,或者制作简单的门帘。
工作繁重而琐碎,每个人的手上都添了新伤,脸色因缺乏充足的睡眠和营养而憔悴,但眼神却不再像刚到时那样死寂。一种名为“目标”的东西,驱散了些许迷茫。
下午八点左右,第一个半地穴式窝棚终于初具雏形。
虽然简陋得只能称之为地洞,但当江雾吟将一块编织好的、厚实的草垫铺在窝棚里时,一种“家”的雏形,悄然诞生。
她坐在草垫上,透过尚未完全封顶的缝隙,看着外面永恒不变的惨白天空。
霍清淮端着一碗沉淀过滤后、依旧有些泛黄的清水走进来,递给她。
“喝点水。”他在她身边坐下,肩膀与她轻轻相靠。
江雾吟接过碗,小口啜饮着。水带着土腥味,口感粗糙,但在这一刻,却胜过任何琼浆玉液。
“我们的鸡,”她忽然轻声说。
“得给它们也搭个能遮风的地方。还有,齐爷爷说,他看到附近有几种野草的种子,或许可以尝试收集起来,等稳定了,开辟一小块地……”
霍清淮听着她低声规划着未来,嘴角微微上扬。他伸出手,覆盖住她因劳作而粗糙了许多的手背。
“嗯,一步一步来。”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
“先活下去,然后,让这里变得更好。”
窝棚外,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其他人忙碌或休息的身影。
在这片被世界遗忘的荒原一角,人类文明最原始的火焰。协作、坚韧与希望,正在这简陋的庇护所间,微弱而顽强地燃烧起来。
家园的基石,并非砖石,而是由汗水、信念和相互扶持的情谊,一锤一凿,奠定的。
第一个半地穴式窝棚建成后的第三天,荒原给了这群刚刚站稳脚跟的幸存者一次无声而严峻的考验。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那几只被圈在临时围栏里的鸡。
它们不再像刚到时那样只是萎靡不振,而是变得极其狂躁,拼命地扑打着翅膀,试图逃离那简陋的围栏,喉咙里发出尖锐而凄厉的咯咯声,喙部甚至因为不断撞击粗糙的灌木枝而渗出血丝。
“这些鸡怎么了?前两天不是安静下来了吗?”付阿姨忧心忡忡地看着它们。
江雾吟的心猛地一沉。
这种反常的焦躁,与极昼降临、大地震发生前它们在兰曦基地的表现何其相似。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脊背。
她立刻找到正在规划下一步储水设施的霍清淮和齐远山。
“齐爷爷,清淮,鸡群很不对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齐远山浑浊的老眼骤然锐利起来,他快步走到鸡栏旁,仔细观察着,又抬头望向那片永恒惨白的天空,眉头紧紧锁住。
“天地异象,生灵最敏。这不是好兆头。”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阵微弱但持续的低频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
不是地震那种狂暴的撕裂感,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巨兽在深处翻身般的嗡鸣,通过脚底的土地,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的骨骼和心脏。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脸上血色褪尽。那场毁天灭地的大地震的恐怖记忆,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又……又地震了?”付森的声音带着哭腔,下意识地就想往空旷处跑。
“别慌!”霍清淮低喝一声,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压下了众人的恐慌。
“不是强震,是地底活动!大家先远离窝棚和陡坡,到开阔地集合!”
他的冷静像定海神针。众人迅速按照指示,撤离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心脏却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那持续不断的低频嗡鸣,像钝刀子割肉,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经。
震动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期间没有造成明显的破坏,但那种来自地底的、无法掌控的威胁感,比直面一头猛兽更让人恐惧。
震动停止后,世界重归死寂,但空气中弥漫的无形压力却更重了。
“可能只是地壳正常的能量释放。”
曾凯试图给出一个科学的解释,但他自己紧握的拳头也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齐远山却缓缓摇头,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任由其从指缝间流下。
“地气不稳,恐怕还会反复发作。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不仅仅是可能再次爆发的地震,更是随之而来的生存环境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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