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不开心啊？”
佟菲菲不总是这样敏感，但是何夏和她是很多年的好朋友，她只是懂何夏的情绪波动。
“没有什么，你把数学卷子拿出来，我给你讲卷子。”
“哦。”
佟菲菲开始低头在书包翻找，半天翻出来数学卷子，鲜红的73分印在卷首。
何夏有些无奈，佟菲菲小学的时候成绩比她好很多，但是自从迷上看小说，就像张九敏迷上游戏，成绩一落千丈，这份卷子竟然堪堪及格。
佟菲菲没太在意成绩，她还是继续追问：“所以你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和阿姨吵架了吗？”
“算是吧。”
佟菲菲惊讶：“你语文考那么高分，数学就算考差了也能拉回来不少分，平均一下肯定能及格啊。”
“我没考差，学习，不许再问东问西。”
何华在旁边哧哧地笑话何夏管佟菲菲，何夏拿笔杆敲了一下何华的小脑袋，何华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头抬高一点，不要趴在桌子上。”
然后何夏从第一题错题开始给佟菲菲答疑解惑，讲了小半张卷子，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何夏接完电话回来说：“张九敏同学上门找他去钓龙虾了，今天不来了，我们继续讲题吧。”
佟菲菲后知后觉：“等下，小夏，你数学考了多少分，我怎么感觉这张卷子你都会啊。”
“满分。”
“120？”
“对。”
“满分！啊！学霸就在我身边！”佟菲菲发出尖锐的声音。
“好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周旭，数学满分我们班好几个呢，继续吧。”
“不，我好朋友考得这么好，我要高兴一会儿。”
佟菲菲比自己得了满分还要开心，何夏看她乐了好一会儿，嘴角也不禁上扬，最后还是把她的心思拉回这张卷子。
“这张卷子整体难度不大，好多同学都是因为粗心丢分了，刚刚咱们订正的时候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只要稍微一点拨，你就通了，所以你不是不会，只是基础知识点没学透，咱们继续，讲完这张卷子，我们按照课本再从头梳理下知识点。”
佟菲菲抱着何夏蹭来蹭去：“小夏，你对我太好了，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那这位姐妹，你能撒开，我们继续讲题。”
佟菲菲拒绝：“不，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你英语考了多少？”
“120。”
佟菲菲撒开何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宝贝，大宝贝，你太厉害了，原来你就是我们班主任说的那个主科总分第一啊，我还以为是周旭呢。”
“周旭第二，不过副科成绩还没出来，具体排名还不清楚，我已经回答完了，咱们可以继续了吗？”
“能。”佟菲菲转身对何华说：“晚上你妈回来告诉你妈，你姐全校第一。”
“我谢谢你啊，花儿，别听她的，继续看题，这一题，某工厂原计划……”
佟菲菲果然聪明，很多问题一点就通，一下午都泡在知识的海洋里，佟菲菲竟然也没觉得难熬，反而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小何老师，我竟然都能听懂，你太棒了！”
“你本来就很聪明啊，别怀疑你自己。”
“太感谢了，抱一抱。”
何夏的手抵在她的胸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佟菲菲很大方地说：“什么事？你知道吗，我现在有股劲，恨不得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何夏扶额：“那倒不必，就是我的成绩你别和别人说。”
“考这么好不讲你还瞒着是不是傻啊？”
“不想讲，讲了之后，我如果哪次没有考到第一，我就会被讲，到时候只要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那你打算怎么瞒过你妈？”
“我会和周旭打好招呼，月考的成绩会贴公告栏，没有纸质成绩单，只有期末考试有班级排名和年级前七十的成绩单，我到时候也会重新打印几份成绩单给你和周旭，不会改你们的成绩和排名。”
佟菲菲竖起大拇指，一脸的钦佩：“首先第一次见到把成绩改差的，其次你这个流程太熟了，我总感觉你经历过。”
何夏的这套神操作来源于张九敏。
上辈子张九敏就是这样，每次期末考试借口带何夏去街上买书，实际上是去打印店改成绩，直到初二的时候老师带着成绩单家访，事情才败露。
“我只是不想被我妈念叨。”
“我妈也念叨啊，但是和阿姨还是不一样，我妈就算打我，事后还会给颗枣哄哄。”
“我妈不打我。”
但是语言也可以凝练成刀子，不留外伤。
“懂，老师说，鲁迅的文字是匕首，是枪，阿姨的话和鲁迅的文字一样，不过一个是刺向敌人，一个是刺向亲人。”
“精辟啊，佟菲菲，这次语文考得不差吧。”
“还好还好，也就一百多分。”
“过分谦虚了啊。”
“还能有你谦虚啊，一句考得不差结果是全年级第一。”
她们看向对方，笑容满面。
何华在一边，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她一直得到的是父母所有的偏爱，包括姐姐，也愿意给她所有的宠溺。
她以为家庭美满和乐，但姐姐总是容易和父母发生争执然后沉默，这个家里好像埋藏了很多看不见的炸弹，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能炸毁所有虚妄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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