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玟的故事显然还值得深挖下去。
沈凤舒甚至有几分怀疑,他到底还在不在人世?毕竟,皇上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伪君子。
萧云生喝完参茶,见她还若有所思,轻声提醒:“王爷养伤这段日子,有你在身边宽心抚慰,精气神好了许多,娘娘对你也颇为器重,你要抓住机会才是。”
沈凤舒知他话里有话,淡淡一笑:“王爷养伤要紧,其他的事我不敢多想,而且,我既拜您为师,承蒙难能可贵的机会,怎能白白浪费,还望师傅多多提点,让我也能有幸成为一名优秀合格的太医。”
萧云生早知她是个有志气的,可没想到她还惦记着当太医。明明有未来的王妃不当,何必遭这个罪呢?
“说来可惜,宫中从未有过先例,女子不可为太医,想要开这个头,还得看皇上的意思……”萧云生抬眸,凭她这张脸,想要让皇上注意,简直是易如反掌,只看她想不想了。
“不……王爷和皇上的关系紧张,民女不想惹王爷心烦,无官无职也好,民女也想留在太医院多学些药理医术,将来有机会出宫了,做个好郎中也是一样。”
萧云生微微疑惑:“你当真想行医?”
“治病救人,乃是我学医的初衷。若是以我微薄之力可以帮助别人摆脱病苦,也是功德一件,既能谋生,还能救命。”
萧云生略点头,表示赞同:“你是个好孩子,心怀仁慈,必成大事。”
沈凤舒淡淡一笑,心中暗道:不成大事,何以复仇呢?王爷现在暂无生死之忧,她也能做点事情了。
次日,萧云生给了沈凤舒一本老旧泛黄的手抄医书,沈凤舒双手接过,只听他道:“这是我年轻时记下的笔记心得,其中有不少师傅教授的妙方之法,虽然年代久远,却颇有用处,你拿回去慢慢看,平时要多观察多记录,莫要一心只顾着抄写先人的古籍医书,也要有自己的想法。”
“是,谢师傅提点。”
沈凤舒很是宝贝那本书,时不时地拿出来看,有时还会在桌上抄写几章。不止如此,萧云生还会给她布置些功课,考一考她。
她为了功课,分了心,惹得周汉宁频频在意,忍了半日,终于问她道:“你那么喜欢太医院,不如我放你回去,可好?”
他的语气闷闷的,明显有点不高兴。
沈凤舒清楚他的脾气,端着温热的参汤来到他的床边,浅浅笑道:“王爷这是嫌我了?等王爷伤好了,我才能回去啊。”
周汉宁脸色微变,他故意那么说,看她的反应,见她还真要走,当即蹙眉:“你真要回去?我不准,你是我的人,不是太医院的人。”
沈凤舒见他胸口起伏,怕他气急,忙轻拍他的胸口,替他顺气:“不过说笑几句,王爷怎么急了?”话音刚落,他攥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年轻坚实的身体里藏着一颗怦然而动的心。
他急了,真的急了。
沈凤舒抬眸,笑盈盈的望着他:“王爷,仔细撒了汤,先趁热喝完好不好?”
她的语气更软,哄孩子似的。
周汉宁幽幽看她,攥着她的手,许久才放开。
沈凤舒垂眸,继续服侍他喝汤,周汉宁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既如此,还得接着哄一哄。
“王爷不想我离开,我一步都不会离开的。近些日子,我忙于功课,只是因为师傅年迈,不想白白可惜了他的一番好意。王爷别担心,无论任何时候,王爷的事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她的温声细语比什么良药珍方都有有用,瞬间抚平了他小小的情绪,周汉宁眨一眨眼,眼神愉悦起来,就着她的手喝完了整碗药。
“近来,宫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沈凤舒摇头:“回王爷,我也不知道,没听到外面有什么新鲜事。”
她安静又低调,几乎从不踏出清音阁半步,也不乱打听什么。
兰美人有孕,已是近来最大的“喜事”了。
周汉宁故意问道:“余元青呢?你也没见过他?”
沈凤舒淡然一笑:“余大人是大忙人,如今也不来咱们清音阁做事,我没有再见过他。”
周汉宁微微抿唇。
她不见他也好……他们每每相见,总有许多话说,令他心烦。
谁知,晚些时候,余元青又不讨喜的出现在了清音阁。
沈凤舒也想到他会来,毕竟,他“得罪”了王爷。
余元青请小宫女捎话过去,找沈凤舒出来。
小宫女冷眉冷眼,对他没了从前的恭敬,只道:“我们姑娘忙着呢?大人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余元青淡淡吩咐:“你让沈姑娘过来就是。”
小宫女轻轻哼了一声,心中忿忿。
当初,她们好些人偷偷倾慕过他,如今只觉得他是个“绣花枕头”,金玉其外。
须臾,沈凤舒出来了,余元青的脸上瞬间有了笑容。
他很是亲切地对她招手,沈凤舒淡淡一笑:“大人今儿怎么过来了?”
他看起来心情甚好,难道是皇后娘娘那边有了什么好消息?
“这个是给你的。”
余元青拿出一个青缎面荷包,似曾相识。
沈凤舒定睛一看,忽想起初见他时,他也曾给过她这样东西,上一次她没接,这一次她自然也不会接。
余元青继而道:“这是皇后娘娘给我赏赐,我分出一份给你,你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沈凤舒含笑摇头:“大人您不必和我客气。大人劳心劳力,我只是举手之劳,做了些香凝丸罢了。”
拿银子来说事,可见他真是心思简单。
余元青一再坚持,沈凤舒只好道:“大人不必担心,我真的不缺银子,之前太妃娘娘赏赐我黄金百两,足够我在宫中疏通了。”
余元青微微一怔:“黄金百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他身为太医院副院使,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百两银子。
“娘娘待我亲厚,萧大人又收我为徒,王爷也一切都好,大人尽管放心。”沈凤舒又补充了一句,余元莫名有点尴尬,又收回了荷包:“是啊,姑娘有黄金百两,实在不需要这点小心意。”
一点小恩小惠,谁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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