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南方的叛乱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复杂，只不过是两方势力将争端给搬到明面上罢了。
赵洪清不敢出手干涉，是因为承了他们的情，但他不一样。
“其实陛下，您也不该这么心软的，若是强硬一点，一开始就将世家大族掩埋下的矛盾从摇篮中掐灭，或许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李尚书，你说的很对，朕本以为他们能自行解决的，不过似乎最终还是要朝廷来动手，罢了，罢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面对李言的提醒，赵洪清摇着头接受。
“陛下，折子上还说，黑市泄露出去了近三千套制式甲胄，这可是大事！”
“朕已经命刑部和兵部的尚书去查了，此事应该是上下勾结，想要查出结果来很难，他们无视大夏律法，甚至往律法漏洞当中钻，朕平日总理政务，根本无心去追究这些事情，反倒是助长了歪风邪气。”
李言低着头，应该是正在思考。
其实若要说起来，火药的杀伤力其实比盔甲刀剑大得多，但这毕竟是个崇尚冷兵器的时代，火枪数量不多，士兵们所使用的武器主要还是长剑大刀。
而好一点的制式盔甲，能承受的住上百次大力劈砍。
寻常的生铁武器砍在上面，更是会直接崩裂开来。
一旦让寻常百姓掌控了这股力量，就很有可能将人性恶的那一面给暴露出来。
官府衙门的官兵都只有一把大刀，除了军队没人能限制穿上盔甲的人。
在寻常小镇中，四处烧杀抢掠，夺取钱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再加上车马很慢，消息很难传递出去，一旦踏入此道之人，甚至可以占山为王，霍乱一番，没准需要几年之后，朝廷才能腾出手来镇压。
可匪徒给百姓以及当地留下的影响，则是会持续上十年之久。
不过幸好，这些盔甲都是落到世家大族手中，最起码他们不会去当匪徒。
“陛下，商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得让商人去处理和解决，等道京都商会占据了大夏的半边天之后，这些盔甲泄露出去的途径一定会被查出来的！”
李言微微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做到。
“还是得李尚书，朕这满朝文武不及你一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他不禁感到一阵惶恐。
“陛下盛赞了！”
李言只是想要让京都商会能引起陛下的重视罢了，不过看样，区区商贾联盟并没有让赵洪清放在眼里，只是将其当作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此番斗争结束，所有的世家都会元气大伤，再也嚣张不起来！”
“你这计策虽好，但朕认为也存在一定隐患，南方繁华，能人异士不少，若是他们偷偷的将火药配方给研发出来怎么办？”
其实在南方叛乱爆发的第一时间，赵洪清就不想将火药卖给他们了。
“陛下，你这就想多了，火药由几十种材料构筑而成，不花上个三年五载，根本连其成分都搞不清楚，更别提还有配备剂量以及配备的比例，就算我将这些都告诉他们，时间之内都不一定能够见到成品！”
对于自己制作而成的火药，李言显得十分自信。
这玩意的复杂程度，不亚于赤手空拳去参加一场冷兵器战争。
而且任何事情从无到有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就算他们真的将火药给研制出来了，到那时，他也一定弄出来了更好的替代品。
“若是陛下实在是不放心，咱们可以这样做……”
“哦？”
赵洪清嘴角泛起阵阵笑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龙椅上等候。
“只需稍稍改变一点策略，原先是两不相帮，而现在咱们可以暗中扶持其中一股比较弱的势力，为其提供火药，帮助打败另外一番，这叫做用军火来操控局势！”
“若稍微强势的那一边反抗的厉害，那大不了让朝廷出手，因为到那时，这场小小的叛乱已经演化为了熊熊烈火！”
“陛下，请您设想一下，咱们只需躲在背后，眼睁睁的看着弱小的那一方击败强势的一方，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长期使用火药的后遗症就会爆发出来，届时朝廷也不需要干别的，这方势力就会因为无名病症自我瓦解！”
此刻李言的脑海中像是打开了一道喷泉，无数想法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
“最后，咱们还能用谣言来蛊惑人心，这些世家祖上都曾今无比辉煌，如今不复往日那般强大，派遣秘卫，前往南方调查一番，随后传出消息，说某位家族的高人曾留下了一笔遗产，数额庞大，每隔一段时间放出风声来！”
“传的人多了，也就逐渐变成了人门口中的事实！”
说着说着，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整理着思路。
“等双方斗到最后，几乎都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地步，而这一笔遗产宝藏，自然就成了人人相争的对象，届时朝廷只需要在所谓的宝藏之地设下埋伏，就能将其一网打尽！”
“又或者，只给其中的世家之一提供火药，这等神兵利器，自然会引得其他家族过来争抢，将南方火药的数量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便让本就是一盘散沙的两个联盟也陷入到内斗之中！”
“陛下派人保护百姓，南方乱成一团迎来清算！”
话音落下，赵洪清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心中的震惊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计策几乎每一个都是精妙绝伦，只要按步骤实施下去，南方之乱可平。
“所以关键环节还是在运送火药的京都商会身上，对吧？”
李言点点头，其实从宏观角度来看，南方的几个世家可以看作是附属国之间的争斗，用笨一点的办法，大夏只需找到一个合理接入斗争的理由即刻。
“京都商会方面，会由臣亲自督促，陛下就放心吧，一定没有问题的！”
此番接下运送火药的生意，某种程度上也是对柳如云的一种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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