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良郑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车里,满是血污的车座上,徐子良一眼看见了小熊,徐子良忘了他是怎样把它带到车上的,既然带回来了,徐子良也不打算把它丢掉车外,他将小熊放在车后座上。
失望的是,药没买来,徐子良跑了几家指定开放的药店,但无一例外,药店都关门了,从门窗玻璃向里望去,药店几乎空荡荡的。
街上见不到多少行人了,县城也是,一派死气沉沉。
一路上徐子良仍然恍恍惚惚,直到车的仪表盘上出现了提示缺油的图标,徐子良这才想起来,车该加油了。
到了加油站,却没有看到加油的工作人员,加油站静悄悄的,徐子良看到便利店的门开着,于是走了进去想找人询问一下,屋里没人,徐子良无比郁闷,就算因为突来的疫情关停,总得贴个不营业的告示吧,便利店的门也需要关好,看来一切都乱了。
徐子良感到口渴,于是打算去冷藏柜那里拿瓶饮料,最好是拿一瓶价格比较熟悉的,再扫码把饮料钱付给便利店就是了。
当徐子良走到冷藏柜那里,徐子良顿时知道为什么便利店没关门了,这可能这是加油站唯一留下的工作人员了,可是很不幸,他和舅妈一样,相同的病在他的身体发作,他倒在饮料柜前。
看情况,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他的全身呈现出没有生命体征的黑色,死前肯定很痛苦,他的手扶在冷藏柜的底部。
徐子良犹豫一下,口渴,十分需要水的念头战胜了离开的想法,徐子良用力拉开冷藏柜的门,从中拿出一瓶水。
正常情况下,徐子良应该帮他打一个急救电话,可这个工作人员已经不需要了,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徐子良接受了一个现实,得了这种病,没有治愈的可能。
徐子良能做到的就是从便利店里找了一块毛巾,然后盖在死去之人的脸上。
无论世界怎样乱,过去传下来的习俗还是尽量遵守。
徐子良他们乡下的习俗是,当有人去世,死者的脸上会被盖上布巾,叫作幎目。
加油机不知道是被锁了还是没油了,徐子良捣鼓半天也没能加成油。
坐在车上喝饮料的时候,徐子良才想起来,刚才没有付这瓶水的钱,可是现在谁在乎这些呢?世界那么乱了,谁会在乎一瓶饮料有没有付钱,况且他也不是有意不付钱的。
没有油,徐子良这车开不了多远,也不够回到父母家。
城里还有无人加油站,系统自动识别车牌,有机械臂帮着拧开油箱盖,即使没有工作人员也能加油。
但这时冒着随时没有油的风险,回头去寻找另外一家加油站,大概率汽车会因为缺油抛锚在半路上。
车里的油,还够回乡下的父母家里。
乡村同样死寂无人,接到通知,村民都躲在家里。
到了家门口,徐子良把一直放在车上的两袋笋干还有木耳放在门口。
徐子良不打算进门,当然父亲也不会让他进门,和舅妈的接触,已经让徐子良的身上存在了病毒,不能把这一身病毒再带回到他们那里。
通知里说,特效药物出现之前,阻断是唯一的方法。
在门口打电话和父亲聊了几句,徐子良忧心忡忡离开了。
父亲在电话里说,家里还存有以前在中医院开的中草药,煮了可以代替口服的心脏药物,可以抵一阵子。
这让徐子良稍微放下一点心来,无能又懦弱的母亲,总算有了一点保障。
那就回大舅家,总得有个地方住。回到大舅家的这段路程,剩余的汽油还是能够保证的。
挂断父亲的电话,徐子良立即将车调转到回大舅家的方向。
这时也没别的地方好去了,去大舅家里看能不能躲过这场灾难。
大舅打开房门,看到徐子良折返,他甚至没问徐子良为什么回来。
“外面还是那么乱?”大舅问。
“嗯。”徐子良没有把他在加油站看见的那一幕告诉大舅。
“我没有做饭,你怎么吃,我现在做给你吃。”大舅的语气虽然绝望,但看见徐子良回来,他还是十分高兴的,语气里还带着关心。
徐子良看着大舅的脸,总觉得有些陌生,大舅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舅妈一走,大舅的面容发生改变,说不出哪里变了,总之就是完全变了,人还显得特老,丧妻之痛不但让他迅速变老,还被悲伤雕刻成一块呆滞的木头人一般。
“我那么大的人了,还能饿着不成,我会做饭,自己随便做点吃就行了。”
徐子良用随意的语气说,其实他已经饥肠辘辘,如果舅妈还在,这时家里的桌子上肯定摆着食物,就算不丰盛,但也量足和可口。
大舅明显体力不支了,这几天他只吃了眼见可数的几口食物,水倒是喝了一些,但水不足以支撑起他的体力。
“您先休息,我随便做点吃的,吃完饭我也早点休息。”徐子良对大舅说。
大舅点点头,他走回卧室,动作缓慢地在床上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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