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走，妾身知道错了。”
杭次妃扑在地上，也没能阻止朱祁钰离去，眼泪哗啦啦的落下。
“次妃，快起身，大公子很快就过来了。”
“让大公子休息别过来了。”
杭次妃也不想儿子看到她这个样子，她进了内室，一把扑在床上悲伤的哭了起来。
女官和侍女心里也叹了口气，她们也不知道杭次妃说了什么惹怒了王爷。
“次妃娘娘和王爷说了什么？”
女官这话一出，杭次妃哭的更大声了。
“出去吧，本次妃自己静一会。”
世子之位这样敏感的话题，杭次妃哪里敢再说出口。
汪王妃无子，自己的儿子又是长子，又得王爷的宠爱和看重，杭次妃怎么可能不惦记着世子之位。
只不过从前深藏于心，看着王爷教儿子读书认字，这样着重的培养，让杭次妃一时有些飘了，聊天的时候也忍不住说出来。
话已说出口，想要收回来，也无法收回了。
王爷定然生她的气了。
杭次妃也不是第一次惹朱祁钰生气了。
便看在儿子的份上，朱祁钰没有真正和她计较过。
这一次如此的愤怒，还说了重话，吓到了杭次妃。
她如今除了次妃的身份，靠得就是自己的儿子，一旦儿子不能养在清韵院。
可能被送到正院，或者王爷把李侍妾位份抬上来养济儿。
不管哪一样，都是杭次妃受不了的。
“呜呜……王爷，妾身知道错了。”
这话朱祁钰自然听不到，他气呼呼的离开清韵院，走到连廊上，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舒朗也不知道清韵院发生了什么才让王爷如此生气，这会赶紧上前。
“王爷，中了。”
朱祁钰一顿，脸上想笑，却抬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去清悠院。”
“是”
清悠院里，李嫦曦听说今日放榜，就一直在等消息，盼着朱祁钰过来。
母子俩眼巴巴的看着，这还是朱见澹第一次看到他娘这样迫切的见到朱祁钰。
他暗骂着朱祁钰这个狗儿子，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来。竟然让他娘一直等着。
再不来，就到午时了。
“娘”
朱见澹扯着李嫦曦要进屋，他不想在院子玩了。
朱祁钰爱来不来，说不定在哪个院绊住了。
有可能是清韵院，有可能是栖云院……
也不知道那栖云院的李侍妾哪里好的，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正经的良家女子。
这要放到后宫，也是个妖妃。
朱祁镇这孽子不做人。
朱祁钰这狗儿子也经不住诱惑。
“走吧，我们进屋。”
李嫦曦牵着儿子的手进屋。
不等了。
她心里有些预感不好，若是李长霆中了进士，朱祁钰怕是早来了。
可现在没来，是不是李长霆考到同进士榜了。
或者落榜了？
按理来说，中了会试就是贡士，贡士参加殿试是不会落榜的。
只有中哪个榜。
一榜是一甲进士及第：状元、榜眼、探花
二榜是二甲进士出身
三榜是同进士出身
李长霆很可能掉到三榜同进士去了。
李嫦曦倒也不失望，同进士一样也能做官。
可以从八品官做起，也是有机会升迁的。
像李文举这样以举人身份做官的，上限就不高。
一进屋，陆女史就端水进来。
外面响起了见过王爷的声音，李嫦曦眼睛一亮。
陆女史朝着大步进来的朱祁钰行礼，笑着出了门。
“妾身给王爷请安”
“哈哈哈哈哈……”
朱祁钰先是一阵愉悦的大笑，可见是忍了一会了。
他扶起了李嫦曦，“夫人，舅兄中了，一百一十五名。”
李嫦曦脸上也展颜一笑，“太好了，大哥太争气了。”
朱见澹握紧的拳也稍稍松开。
“舅兄真给我们长脸。”
李嫦曦无语，瞧这话说的，你可是王爷啊。
“王爷唤妾身的兄长舅兄不合适，要是传出去了，妾身和兄长就遭非议了。”
她一个妾，李长霆也不算是朱祁钰的舅兄。
但朱祁钰这般说，显然是对李长霆的肯定。
李嫦曦在朱祁钰心中的份量也加重了。
可李嫦曦不能接受这样的称呼。
人不能飘，一飘就容易出事。
“你是本王的夫人，私下叫你兄长一声舅兄也合适。不过本王自身难保，也不能把你和李家推到风浪尖口上。”
朱祁钰心里突然有些失落，他和李嫦曦道：“你兄长如今中了进士，若想前程无阻，便与郕王府少些来往。”
不然他怕宫里的小心眼又犯了，到时候连累了李家。
李嫦曦心里一叹，这可不就是她最担心的吗。
只要孙太后母子动了心思，根本不用他们亲自吩咐，立马就有人对付李家。
使绊子，栽赃陷害，罢官降职流放……防不胜防。
“妾身听王爷的，这就让翡翠去李家传个话。”
李嫦曦连陆女史都不敢派去了。
朱祁钰把李嫦曦揽在怀里，“别难过，只是少来往，又不是不来往了。”
“妾身听王爷的。”
李嫦曦是真不急，明年朱祁镇就要御驾亲征了，到时候朱祁钰的机会也来了。
只要不是朱祁镇和孙太后母子这边有人重生穿越，她是不怕的。
若宫里做的绝，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是斗不过古人，但搞化学还是行的。
“夫人，待你生产后，直到澹儿长大之前，本王都不会晋封你为次妃，你会不会怪本王？”
朱祁钰这话一出，李嫦曦轻摇头，“不会，王爷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妾身分的清好歹。”
有宫里虎视眈眈，她可不想现在就冲到前头去。
当然，如果朱祁钰当皇帝不给她封贵妃，她肯定不高兴的。
朱祁钰欣慰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一点就通。
朱祁钰也意识到，他的心越来越偏向清悠院了。
从前是清韵院，可杭次妃和李嫦曦一比，眼界就窄了些。
汪王妃无所出，济儿还小呢，杭次妃就开始惦记着世子之位了。
心里惦记就算了，还忍不住在他面前提了一嘴。
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能力保住儿子的命，就敢惦记着世子之位。
想的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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