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晓晓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突然抓住林白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感受不到吗？这里全是你！从你把我捏出来的那一刻就..."
林白玉触电般抽回手，却看见自己掌心沾着金色光点——那是晓晓的灵力泪痕。更诡异的是，这些光点组成了一条盘踞的小蛇图案。
"蛇蛇是谁？"林白玉声音发紧。
晓晓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转瞬又恢复原状。她歪着头露出天真的表情："就是教我长大的声音呀。它说等我变成这样，你就会..."
校园钟声突然敲响，午夜十二点的声波在空气中荡开涟漪。林白玉惊觉四周景物正在扭曲——路灯拉长成蛇形，地面浮现出鳞片状纹路。最可怕的是晓晓的影子，那分明是一条昂首吐信的巨蟒！
"时空污染！"林白玉本能地结印，却发现自己使不出任何法术。锁骨处的金色纹章滚烫如烙铁，将校服灼出焦痕。他这才意识到，不是环境在变，而是自己的感知被拉入了某个结界。
晓晓向前一步，十六岁少女的身形突然模糊，竟变回原先的萝莉模样。但下一秒又恢复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如此反复数次，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我控制不好..."她哭着伸出手，指尖开始透明化，"蛇蛇说这是'蜕皮'，可我好痛..."
林白玉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玄阴圣女献祭时，祭坛周围也盘踞着这样的蛇形阴影。当时他以为那是邪术具现，如今看来恐怕另有隐情。
"晓晓看着我！"林白玉捧住她变形的脸，"那个声音还说了什么？"
少女形态的晓晓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声音变成男女莫辨的沙哑腔调："陛下贵人多忘事，连本座的缚龙索都认不出了？"
林白玉如遭雷击。这是三百年前被他封印的烛阴大巫的口头禅！可那妖人明明已经...
没等他想完，晓晓突然剧烈抽搐。她的皮肤下浮现出鳞片纹路，校服被突然膨胀的身体撑裂。林白玉眼睁睁看着她四肢拉长、腰肢扭动，最后竟化作一条三米长的白蛇！
"嘶——"白蛇吐信，竖瞳里闪着晓晓才有的天真与委屈。它用尾巴尖卷起林白玉的手腕，力道轻柔得像少女的牵手。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结界出现裂缝，真实的校园景象透进来——钟楼顶站着三个黑袍人，他们手中的青铜镜正对着这边，镜面已经布满裂纹。
"红瞳的观星者..."林白玉终于明白结界从何而来。但更紧迫的是怀中白蛇开始缩小，渐渐变回人形。最终躺在他臂弯里的，竟是初见时的萝莉版晓晓，只是眼角多了枚蛇鳞状的金色印记。
"哥..."晓晓虚弱地睁开眼，"我梦见自己变成大蛇了，好可怕..."
林白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抬头看向钟楼，黑袍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三面粉碎的青铜镜。镜框上刻着的玄阴教符文正在渗血，那些血珠落地后竟化作红眼小蛇，迅速游进下水道。
"我们得找张雪颜。"林白玉脱下校服裹住晓晓，"她或许能..."
话音未落，怀中的晓晓突然僵直。她脖颈处的蛇鳞印记发光，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昏暗实验室里，数十个培养舱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晓晓"，从女童到少女应有尽有。最中央的培养舱赫然标注着【玄阴圣女复苏体】！
影像戛然而止。晓晓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得像要消失。林白玉惊恐地发现她的身体又开始透明化，仿佛正在被这个世界排斥。
"坚持住！"林白玉咬破手指，将血抹在晓晓眉心的蛇鳞印记上。鲜血被瞬间吸收，印记变成更复杂的符文——这是他前世最强大的封魂印。
奇迹发生了。晓晓的身体停止透明化，呼吸也逐渐平稳。但林白玉自己的视野却开始扭曲，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雪地里哭泣的女童...玄阴圣女染血的双手...还有烛阴大巫那诡异的微笑："陛下可知，您亲手养大的才是最好的容器..."
"林白玉！"
清脆的女声将他拉回现实。张雪颜不知何时出现在五米外，她的眼镜片全碎了，右眼戴着个青铜制的单片镜，镜框正是蛇衔尾的造型。
"别用灵力！"她快步跑来，"校园里布满了缚龙索，任何法术都会..."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隆起。一条由阴影构成的巨蟒破土而出，血盆大口直扑张雪颜！林白玉想都没想就掷出血符，却在半空被无形力量碾碎——钟楼顶端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黑袍人，他们手中的新青铜镜正对着战场。
千钧一发之际，张雪颜的单片镜射出一道青光。被照到的阴影蟒蛇突然温顺地盘踞在她脚边，化作实体鳞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果然是你。"她捡起一片鳞，上面刻着微小的【烛】字，"三百年前偷走圣女遗蜕的叛徒。"
林白玉突然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难怪晓晓能快速成长，难怪会出现蛇形幻影...烛阴大巫当年根本没死，而是将残魂附在圣女遗蜕上，等待合适的容器...
"晓晓就是那个容器？"他声音发抖。
张雪颜的单片镜突然自动转向昏迷的晓晓，镜面浮现出骇人景象：少女体内盘踞着一条白蛇，而白蛇七寸处钉着枚金色长钉——正是林白玉刚才画的血符所化！
"不止。"张雪颜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她摘下单片镜，露出右眼银白色的瞳孔，"我也是。"
校园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凌晨一点，钟声里夹杂着蛇类的嘶鸣。林白玉看着两个女孩身上同步浮现的蛇鳞印记，终于明白最残酷的真相：
三百年前那场献祭，玄阴圣女准备的容器从来就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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