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的深秋已带了凛冽寒意,帅帐外的胡杨落尽了枯叶,寒风卷着沙砾拍打帐帘,发出“簌簌”的声响。
帐内却暖意融融,铜制炭炉里燃着上好的银骨炭,火星跳跃间,氤氲出淡淡的松烟气息,与案头的墨香缠绕在一起。
徐子建身着常服,玄色锦袍上绣着暗金色的流云纹,腰间悬着御赐的定辽宝刀,刀鞘上的宝石在烛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斜倚在铺着虎皮的坐榻上,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看向对面端坐的富弼。
“富相公,西夏与东辽的和谈底线,某有几条小小的意见,供您参详!”
“燕王,但说无妨!你久在北疆,对于东辽和西夏两国的情形,比老夫更加熟悉!若非朝中有人作梗……本该由你作为和谈主使!”
“做不做主使,徐某并不在乎,只不过如今咱们大周朝既然打了胜仗,该得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少。”
徐子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西夏觊觎云内州已久,此次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每年十万头羊、五千匹河西战马,再加一万担青盐,少一文都不行。”
富弼抚着颌下花白的胡须,眉头微蹙:“燕王,西夏国力本就不及东辽,这般条件会不会太过苛刻?恐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他身着紫色官袍,领口绣着精致的盘纹,作为刚到武州的和谈主使,行事素来稳重。
“苛刻?”
徐子建轻笑一声,指尖叩了叩案几,“富相公忘了,西夏趁我北疆被围,蚕食我云内州三县之地,杀我边民数百。”
这点供奉,不过是赔偿损失罢了。”
他抬眼看向富弼,目光锐利如刀,“再者,某麾下二十万大军枕戈待旦,他们敢不答应?”
帐外传来士兵巡逻的甲叶碰撞声,富弼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燕王所言极是。”
那东辽呢?”
“东辽如今着急求和,那就更不能便宜他们了。”
徐子建坐直身子,语气沉了下来,“二十万大军犯我疆土,折我幽州军数千弟兄,需得加倍补偿。”
每年二十万头羊、一万匹辽东战马,另外,五十万贯抚恤金,一分不能少。”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辽阳府的水军,可按约定撤回,但榷场必须设在我大周边境,通商赋税,我方占六成。”
富弼将条件一一记在纸上。
“既然燕王已有定计,老夫便照此行事。”
他收起纸笔,起身作揖,“只是燕王这般放权,不怕朝中非议?”
徐子建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茶水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压下了心底的波澜。
“功高震主,历来是祸不是福。”
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谈之功,本就该归朝堂。
富相公只需放手去谈,某这边,全力支持。”
富弼心中了然,这位年轻的燕王看似锋芒毕露,实则心思深沉,早已看透了朝堂的权力制衡。
他不再多言,躬身告退,帐帘掀开又落下,带进一阵寒风,吹得烛光微微摇曳。
三日后,和谈在武州城外的临时驿馆举行。
驿馆内陈设简洁,正中摆着一张长条案几,大周一方以富弼为首,赵宗全父子分坐两侧;西夏使者耶律庶臻与西夏的银川公主李清露相对而坐,神色局促。
富弼将拟定的盟约条款摆在案上,声音洪亮:“以上便是我大周的和谈条件,二位若是同意,便签字画押;若是不同意,便请回吧,我大周将士,随时恭候一战。”
耶律庶臻拿起条款,手指微微颤抖,越看脸色越白。
“富相公,二十万头羊、一万匹战马,再加五十万贯抚恤金,这实在太过苛刻!”
他抬起头,语气带着哀求,“我东辽刚经大战,国力空虚,实在难以承受。”
李清露身着西夏服饰,青色长裙上绣着缠枝莲纹,脸上依旧带着未褪的浅淡伤痕,正是前夜徐子建留下的痕迹。
她强作镇定,柔声道:“富相公,西夏愿称臣纳贡,但十万头羊与五千匹战马,能否削减三成?”
我西夏物产贫瘠,还望大周体恤。”
富弼尚未开口,一旁的赵宗全已然按捺不住。
他身着禹王蟒袍,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抢先说道:“二位使者莫急,凡事好商量。”
他瞥了一眼富弼,语气带着暗示,“依本王看,条件确实可酌情削减,毕竟和气生财嘛。”
赵策英连忙附和:“正是!为了早日达成盟约,最好是将这牛羊财货减半!”
他眼神闪烁,看向西夏与东辽使者,带着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李清露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感激:“多谢禹王殿下与赵小将军体谅,若是此事能成,西夏必有重谢。”
耶律庶臻也连忙点头:“我东辽也愿奉上薄礼,答谢二位的周全。”
富弼脸色一沉,猛地拍了案几,茶水溅出,洒在案上的条款上。
“禹王殿下,”他语气严厉,“和谈之事,老夫作为陛下钦定的主使,岂容你父子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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