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笑道：“东皇钟？我已经找到了啊！”
“这不可能！”小月童大吃一惊，双手捂胸，整个人向后，像看骗子一般看着他，“你可知道，东皇钟只会应人皇而出世。
“上古传闻中，人间分成无数个部落，互相攻伐，自相残杀。
“青帝不忍见人世血流成河，将一件混沌初开时便已出现的精铁，造成钟形，刻上仙篆。
“持有那钟的，注定我人世之皇，人皇既出，九州安定，并称神州。
“但这只是古藉记载的传说而已，至少这一万年来，东皇钟就没有出现过。
“陆哥哥，你真的找到了东皇钟？”
陆明摸了摸她的脑袋：“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这种事我何须骗你？
“至于说，所谓的上古神话传说，以我看来，可能跟许多人想象中的有所不同。”
小月童抬起头来：“陆哥哥，你说的不同是指？”
陆明道：“比如说，传说中曾有一位观世音，救苦救难，大显神通，对不对？”
小月童点了点头：“嗯。”
陆明道：“但有没有可能，其实神话中的观世音，并不只一位？
“又或者说，其实‘观世音’并不是指某个人，而是某个独一无二的天道规则。
“谁掌握了这部分天道规则，谁就是观世音。与此同时，它也只能被一个人独掌，而无法分享这份力量。
“不只是‘观世音’，其实远古神话中的许多仙神，都是如此。
“一万年前那所谓的天庭，那些所谓的仙神，和我们如今的众多修仙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那个时候，各种各样的天道规则是明晰的，所谓天帝、如来、青帝、观世音等等，都是掌握了独一无二的天道规则的大修仙者。
“只是后来，天庭崩坏，这些天道规则碎裂成混沌，再难以被人轻易掌握。。
“所以我们这个时代，再也难觅仙神，所谓修仙者，全都是靠着炼气化神、延年益寿的‘凡人’罢了。”
小月童睁大眼睛，好半会才缓过神来。
又迟疑道：“那陆哥哥，我呢？我又是什么？
“我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镜花书月楼，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出了镜花书月楼，我就会死……也许不是死，是烟消云散了。
“陆哥哥，你觉得，我是怎样的存在呢？”
她看向陆明的眼眸，充满了好奇。
显然是真的很在意，很想知道。
陆明笑了，又摸了摸女童的脑袋。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小月童的“真相”。
他抬起头来，似乎在往镜花书月楼的更高处看去。
但镜花书月楼本就不在人间，而在“天外”。
因此，连小月童也不知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陆明道：“很遗憾啊，小月。
“你是我的好朋友，但并不是我的机缘。
“我相信，在许多年后，会有其他人来到这里。
“她一定是个美得无人可及的女子，她会通过这条镜花水月之路，到达天外的天。
“你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在等她。
“相信陆哥哥，总有一天，你会等到的……”
他从囊中，又取出几根蔬果。
小月童似懂非懂：“哦。”
紧跟着，看着陆明眼中的蔬果，眼睛一亮：“啊啊，萝卜，是萝卜！”
开心地接过来，啃啊啃。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就很喜欢吃萝卜。
但是在这里，她根本吃不着，只有陆哥哥会想到给她带萝卜。
陆明离开了镜花书月楼。
他出了书楼，回首望去。
镜花书月楼隐于云雾之间。
他定睛看去，目光透彻虚空。
能够看到，在镜花书月楼的后方，悬挂着那皎洁无瑕的月亮。
……
陆明没有去李芷薇那取东皇钟。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镶在东皇钟那青铜钟壁上的秘文，他早就记得一清二楚。
他带上了龙女。
龙女手托杨柳净瓶，随侍在他的身边。
龙女也像是个好奇宝宝般，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她身躯娇小，玲珑可爱，头上双角如玉。
陆明带着她，一路漂洋过海，直至东海之极。
到了这里，是一片迷蒙的雾气，看不见天，也望不到边。
这里没有方位，进入后，想要往回退都不容易。
“龙儿！”他唤了一声。
龙女在他的身边，左手托着净瓶，右手取出杨柳枝。
杨柳枝轻轻一洒，水气凝聚，往瓶中吸来。
雾气尽散，现出一座海上丘陵。
陆明负手，往那丘陵踏步而去。
他已经做好了，跟那“芒童”大战一场的准备。
他登上青丘，放眼过处，皆是原野。
登上这里后，就已看不到海。
令他意外的是，这青丘之上，竟是雷云滚滚。
竟是大量的木属雷电汇聚。
陆明心生疑惑，目运精光。
他竟看到，有一个女孩，坐在原野之间，周身闪出神秘灵光。
那万千木属雷电往她击来。
她在雷电之间，强行运气，但却是摇摇晃晃。
那护身灵光已逐渐稀薄，她那稚嫩的容颜，现出惊恐之色，娇小躯体也瑟瑟发抖。
陆明看到，这女孩穿着漂亮的花色裙子。
披散的秀发上，竖着一对毛茸茸的粉色狐耳。
其胸襟间分外鼓胀，异常显眼。
狐族？陆明有些惊讶。
眼看着，万雷轰顶，那小狐女便要死于雷殛之下。
陆明陡然往前一踏。
缩地成寸，立在小狐女身边。
他将手一抬，借法于天地。
但不是替小狐女抵御万雷。
而是一掌拍在她的后背。
小狐女身上，灵光爆散。
这无数灵光，竟顺着万千雷电倒迎而上。
它们如同散开的八爪鱼，反往天上的滚滚雷云卷去。
天空中的雷云化作青色的玄光，往她的体内收束。
过了许久，小狐女身上灵光渐退。
所坐之处，却是灵气缭绕。
她跳了起来，立在陆明身前，抬头看他。
蓦地泪水汪汪，猛然跳到陆明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大哭：“好哥哥！好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又见到你了……”
陆明不由得笑道：“果然是你！”
虽然已化人形，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她就是当年被自己救下的那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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