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坝和程吏目被四个缇骑架了出去。
周立寒还站在那,打了个哈欠,对乐台扬眉耸肩。
乐台斜她一眼,没好气道:“还有没有人要检举周小旗?”
在场余下的几个小旗,也有个把羡慕嫉妒周立寒的,原本在曾九坝的怂恿拉拢下也准备了劾奏。
但这下子么......
“没有没有,周小旗任职积极,甭说贬斥,实在理当奖赏。”
“没有没有,周小旗仗义周全,为何检举,不得凭空捏造。”
“没有没有,周小旗作风端正,切莫诬告,他是吾等楷模。”
周立寒:“......。”
“行,那小旗之职一下子能空出俩。”乐台满意点头:
“曾九坝构陷同僚,以公谋私、公报私仇,撤职贬为无品缇骑;周立寒屡屡破案,无私为公、作风优良,晋为总旗一职。尔等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躬身拱手:“大人英明。”
一整个上午,总算把千户以下职位的人都筛了大半,该贬贬该升升,然后就各司其职开始着手干活了。
周立寒新官升任,总旗虽然只比小旗高半品,但管的人那是翻了几倍,一下子就繁琐起来了。
忙到接近午时,周立寒清楚自己今天必然痛失午休甚至晚休。
一丝饿意泛起。她本来习以为常,但今天这饿意让她乍然一激灵,想起有什么事情忘办了。
“大人,我有点急事要赶回家,保证半个时辰之内回来。”周立寒硬着头皮去请示。
乐台一脸奇怪:“你什么情况,这两天这么惦记家呢,昨个午休也回去了。”
“这,昨天是赶着回去拔狼牙了,”周立寒极速想借口,“今天是要回去把狼身给卖了。”
“你搞反了吧?不应该先卖狼身再卖狼牙么,否则都不新鲜了。”
“呃,对,但我不就是没干过,所以没经验嘛哈哈哈哈......”
蒙混过关,周立寒骑上马就驰骋而去,并在路上买了些豆腐圆和泡猪腰。
周庭霄正跪坐在地铺上看书。
大老远就听见她飞奔回来的声音,有些惊奇,看见她手上拿的东西顿时了然。
“妈的,忘记连午饭一并做了。”
她骑到窗前,连马都不下,直接把东西递进窗里,“这是两餐的量啊,掂量着吃,不然晚上饿死你。”
“那你呢?”周庭霄有些怔然地接过。
周立寒摆手,边说边抽缰绳:“不用留,都你吃的,老子戌时能回来就谢天谢地了。驾!”
然而刚跑到路口她又掉转马头回来。
“厨房有个暖水壶,灶台旁边很大的那个,里面有热水。”她探向窗子对他说,“你渴了可以倒水喝......算了,我帮你倒,太重。”
周立寒急哄哄下马,大步走进厨房给他倒了一大碗水。
“还好天热,装一大碗凉得慢;现在壶里水不多了,你应该拿得动。”
她又拿出一个盂和两个碗。
“晚膳时你就把剩下的水倒盂里,然后把乘着豆腐圆和泡猪腰的碗放下去,让热水温它一刻钟再吃。好了我走了。”
“……,”周庭霄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她便又急哄哄地上马离去。
周立寒回到所衙继续干了大半天的活,然后突然有人说城守备军的彭守备要见她,派来俩兵带她去一趟。
“那姓彭的真是给他脸了,不仅搜户连锦衣卫家都不放过,还敢来所衙要人?”乐台气得鼻子都歪了,说什么也不给放,“真想见人,他自己上门来啊!”
周立寒也觉得那彭守备摆谱大得离谱,但一想到周庭霄说的“端掉整个锦衣所”,又不得不重视。
“应当是这两天的那件大事,去就去,省的他以为咱们做贼心虚。”她好声好气哄道,“您不也知道,他是踩乐家子弟上位的,不能被他捕风捉影嘛不是。”
乐台不放心地盯着她:“那你多加小心,我也派几个缇骑跟着你过去。”
周立寒拱手言谢,又眨眼暗示:“那卑职今天没干完的活计……”
“本座帮你干了!”乐台虚踹她一脚,骂骂咧咧的送她出门。
“气煞我也!本来这时提拔你就是让你帮我多分活的,结果活怎么又回到我手上了?!”
“天意啊哈哈哈,能者多劳嘛……回头陪您搓麻将去。”
周立寒在两个守备军,和五个缇骑的包围下到了城守备府。
她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早上收了她那匹狼的,何屠户。
何屠户正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彭守备则负着手俯视他。
“你就是周立寒?”彭守备那双鼠眼扫了过来,神色不善。
周立寒笔直站着,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我是。”
彭守备竖眉怒目:“大胆!汝区区七品军吏,见我五品守备竟不行礼?”
“彭守备,您是武官,我是锦衣卫。”周立寒平静地回视他:
“我朝规矩,官差四阶内且包含四阶,品级较低的锦衣卫可以不用向较高的文武官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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