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谢玉遥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发小在那边上演什么私奔到世界尽头，她正坐在车后座，满心茫然地跟着成潜出警。
警车呜呜地在道路上疾驰。
谢玉遥半晌才反应过来，坐直身子，向前伏了下：“等下，我跟着来真的合规矩吗？”
“规矩是死的嘛，”成潜看了一眼驾驶位上一言不发的同事，侧头道，“况且这个求救电话先是打到你手机上的……小问题。”
时间拉回半小时前。
谢玉遥和岁晚聊着聊着，对面就没了人影。
知道岁晚暂时没什么事，时决明也好像暂时恢复正常了，谢玉遥也就稍微放心了些。
她重又去互联网上冲浪，在时机差不多的时候，让安俞把先前查到的苏哲羽和歌手的料浑水摸鱼放了进去。
然后乐颠颠地刷着手机。
成潜实时reaction：“真乱啊。”
谢玉遥嘿嘿了两声。
乱啊，乱点好啊。
不像未来的内娱，波澜不惊，除了她的好闺闺，带不来一点劲爆的东西。
……
……诶？未来？
谢玉遥眨着眼睛愣了一下。
来不及细想，安俞忽然开口：“谢总，您从前对娱乐圈……兴趣不大。”
这冷不丁一下直接把谢玉遥心里那点不对头给吓了回去：“啊？什么？”
谢玉遥真的一点也不会演。
安俞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最终也只是垂着眼，很轻地勾了下唇：“没什么，可能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害得对方工作量骤增的罪魁祸首心虚地摸了下鼻子：“……点我呢？”
安俞露出一个难得称得上松弛的笑：“怎么会，我很高兴您能做您想做的事。”
不论是怎样的您。
他的眼底浮着些谢玉遥看不太清的情绪，倒是一旁的成潜倏然抬眼，一瞬不瞬地看向安俞。
安俞回望一瞬，又将目光落回状况外的谢玉遥身上。
空气里浮动些许尴尬的氛围。
直觉自己在气氛中心的谢玉遥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大手一挥：“谢谢，给你三倍年终奖。”
成潜偏头嗤笑：“不愧是你。”
谢玉遥目光锐利：“你嘲笑我。”
就要闹起来的时候，一阵幽默的“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突然响起，谢玉遥低头，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苏哲羽的名字。
那次广告宣传片后，几人顺理成章地交换了各种联系方式，谢玉遥知道了苏哲羽的事，非常认真地说有事可以找她，不过苏哲羽一次也没找过，估计是当成客气话。
此时突然打来逾越当代年轻人社交距离的电话，谢玉遥心里咯噔一下，眼皮直跳地接起电话：“怎么……”
“谢、谢总。”
电话那头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正惊惶地躲避着什么，语气止不住地颤抖。
苏哲羽清晰的吞咽声隔着电话传来：“白、白灿疯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刀，见人……不是，见我就砍。”
*
“你跟岁晚有仇吗？”
许苑“毁掉钥匙”的话音落下后，休息室里安静了一瞬，温窍窍玩着公司准备的——好吧，她其实很清楚，她的一切都是林成准备的——玩着装点在衣服上的水晶吊坠，漫不经心地瞥了正一副忘情模样的许苑一眼。
许苑冷笑，想起在上一条世界线里危及本体的伤害：“不论如何，现在，我们的敌人是相同的。”
温窍窍眼神飘忽，思绪不知跑到了哪个地方：“那我要怎么做？”
“有一把刀，可以毁掉所有东……”
“啊，算了，不想听，感觉有点头痛，到时候让他来好啦。”许苑刚开了个口，温窍窍就揉着太阳穴瘫倒到沙发里。
许苑：……
高涨的情绪一点点回落，许苑猛地意识到，与一个比岁晚更早脱离游戏剧情的女主合作，
果然，下一瞬，温窍窍眼底亮起令许苑都心惊的恶劣兴味。
“世界是个游戏这种事，怎么能不让‘炮灰’知道呢？”
还不待许苑阻止，温窍窍就轻快地拨通了白灿的电话。
她面含笑意地听着白灿口不择言的怒骂，在一声声“为什么”的质问下，轻快开口：“当然因为你只是一个游戏炮灰呀。”
“你的算计，忍着恶心对老男人的曲意逢迎，甚至你的存在，都只是为了给可怜的苏哲羽添一点磨难呀。”
“……你在发什么疯。”演艺生涯肉眼可见地完了的白灿，非常神奇地冷静了下来。
温窍窍笑了声：“谁知道呢。”
她添了把莫名的火，又轻快地挂了电话，然后在许苑难蚌地注视下，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悠哉悠哉地翻着通讯录。
许苑：“你在挑下一个受害者？”
温窍窍边说边拨通电话：“我让林成过来，你们商量钥匙的事吧。”
许苑迟疑了一下。
她在空间里见过林成，也曾在某个游戏里和林成打过交道。
林成是和她完全不同的神经病，她并不觉得他们的脑回路能连接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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