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
林珺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显然她脑子也终于转过弯来了。
顾燕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不喜欢吗？
那他昨晚上是干什么？
林珺脸色陡然间变得很难看，房内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陈芳玲劝解，“世子妃，你真心实意为我和太子殿下好，我便也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林珺抬眸，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陈芳玲微微一笑，“你们话未挑明，世子妃尚且需要委屈退让，如若长久相伴，岂不是互相折磨？”
理是这么个理，但林珺总觉得放在她和顾燕帆身上不合适。
至于为什么不合适，林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只是觉得顾燕帆不是那样的人。
陈芳玲见状，只说了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珺没话说了，一时间有些萎靡。
“我跟他纠缠两年，还以为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
“变不了。”陈芳玲从来都是最理智的那一派，她道，“顾家满目疮痍，你和小侯爷之间趁早结束才是最好的。”
她自己也没想到，一开始接近林珺还抱着让她和顾燕帆难分彼此，以此让宇文煜彻底死心。
短短时日，她却操心着如何让林珺抽身而退了。
“他没有错，顾家也没有错，是……”
林珺下意识为顾燕帆辩解，却被陈芳玲拦住了。
“世子妃，这种话可不能说。”
这天底下也就一个林珺敢私下里这么妄议国事了，陈芳玲一边操心，一边又不禁感慨，林相实在是把这个女儿宠上了天，又或者说是无法无天。
林承风是当朝宰相，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把女儿养成了什么性子，但林珺仍旧是现在这样我行我素。
这便意味着林相的态度，不管林珺干了什么，他都会兜底。
自然凭他的本事，他也兜得住。
三元榜首，皇帝还是皇子时便忠心跟随，大权在握多年，三国宇内，谁不尊一句林相智计无双。
林珺郁闷，半晌没说话。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有现在的处境，这难道就是她一直所求的问心无愧吗？
可是，明知道顾家家破人亡是皇权倾轧的结果，仍旧袖手旁观，难道真的能问心无愧吗？
恍惚间，林珺眼前又是定安侯府祠堂里长眠的无数英烈。
她喃喃，“问…心…无…愧？”
陈芳玲看她神思恍惚，不由得拉着她出门，“好了，你上山这么久一直都陪着小侯爷，还没露过面呢，我朝贵女，阖该去见识见识，走。”
闺阁女子若是成天闷在房里顾影自怜，这眼界就被框住了，多出门多活动总是没错的。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比试都在室内举行。
陈芳玲是明天的比试，今天则是男子最后一轮。
顾燕帆称病不出，经过数轮角逐，如今男子只剩下陈景铄，郑磊和独孤文斌三人。
正好三国一人占一席，也就是说今天是关键一局。
陈芳玲拉着林珺悄悄入场，坐在后排，暂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三国才俊都在这了，哪个你配不上？”陈芳玲看林珺兴致不高，低声安慰，“莫要为了一个男人愁眉苦脸，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林珺。”
林珺无奈勾唇，“你教训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连我都没话说。”
“是吗，世子妃不计较就好。”陈芳玲得意的眨眨眼。
身边有人陪伴，林珺心情总算好些，便也打起几分精神来看看这场轰动三国的天下诗会究竟是何风采。
陈景铄她并不陌生，陈芳玲的哥哥，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名动的京城的才子一名，与顾燕帆不同的是陈家前途大好，所以他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至于其他两位嘛，陈芳玲贴心介绍，“当中那位是独孤文斌，南渊世家的小公子，人特别傲气，再旁边就是郑磊，东陵最不起眼的平民，没想到能一路走到现在。”
林珺目光一一扫过，“今日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位胜出吗？”
陈芳玲点头。“对，明日便是我和田梦霞的比试，如果明日胜出者和今日胜出者来自同一国结果便天下大白，如果不是，就要进行最后一轮终试。”
“那个郑磊……”林珺视线落在最不起眼的灰布衣裳男子身上，“看来是倒是有几分气运。”
陈芳玲失笑，“你还会看面相？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哥明明才是最好看的。”
她对自家哥哥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世家贵女为了接近陈景铄而讨好陈芳玲。
听出陈芳玲打趣，林珺拌嘴，“我只说他有气运，没说他有实力，你倒好，光顾着说你哥长得好看，这么没信心？”
两人你来我往，声音压得极低，原本是打扰不到旁人的。
可是架不住有心人眼睛就往他们身上黏糊啊，例如早早就被淘汰了的于清欢。
这段时间林珺和顾燕帆闭门不出，可把她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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