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完好的那只神手，掌心浮现出一轮微缩的日月同辉景象："光明面称天帝，掌管秩序。"腐烂的魔手则凝聚出一团扭曲的黑雾，"阴暗面为灭世，孕育混沌。当年碧霞那傻女人..."
我识海中的太虚镜片突然剧烈灼烧，烫得神魂都在战栗。镜面映出一段被尘封的远古记忆：
万年前的天庭之巅，天帝印因镇压太多邪祟而滋生出阴暗面。画面中，羲和身披金甲，毅然将灭世之力引入己身。但下一幕，他的右半边脸开始腐烂，眼中神光被血色侵蚀...
"不...！"碧霞仙子白衣染血，含泪斩裂自己的神格。一半化作流光补全天帝印的缺口，另一半...竟穿越时空长河，投向未来！
（那是我...那场车祸...）
现代社会的记忆如惊雷炸响。雨夜中刺目的车灯，刺耳的刹车声...根本不是意外！是卡里斯跨越时空的狙杀！他早就发现了碧霞的后手！
"现在懂了？"卡里斯舔舐着嘴角的神血，两种声线重叠在一起，"你体内流淌的既是碧霞的神性..."他腐烂的手指突然指向我怀中震颤的光茧，"也有我的暗影本源！"
光茧应声炸裂。君舟的身体悬浮而起，眉心浮现出与天帝印同源的菱形印记。太初金丹的碎片在他胸口重组，却呈现出诡异的黑白双色。
（原来太初金丹本就是天帝印的碎片...）
"嗬...嗬..."君舟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左眼绽放太阳金芒，右眼却翻涌着灭世黑雾。他的身体被两股力量撕扯着，天帝印在召唤碎片归一，而卡里斯在争夺控制权！
圣主突然暴起，残缺的神翼燃起血色火焰："老子先宰了你这个杂碎！"他双手结出古老魔印，九道幽冥锁链从虚空射出，却在中途被突然出现的噬道虫群吞噬。
"没用的。"卡里斯阴阳脸同时露出讥讽，"我已与灭世本源共生，除非..."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暗影长枪上，"你舍得用那柄弑神枪。"
我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碧霞神格在识海中悲鸣，纯净的青光不断冲刷着神魂；暗影本源却在血脉中沸腾，叫嚣着要吞噬眼前的一切。最可怕的是，君舟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我，那目光中既有哀求，又带着决绝...
"动手啊！"卡里斯突然张开双臂，神性与魔性同时爆发。整层空间开始崩塌，无数空间裂缝中浮现出三界毁灭的景象——山川化为熔岩，星河坠入深渊，亿万生灵在哀嚎中灰飞烟灭。"杀了我，天帝印永久残缺！不杀我，三界尽灭！"
圣主突然咳出一口金血，他的魔纹正在神性侵蚀下寸寸崩解："别听这杂种胡扯！一定有第三条路..."
墨麒麟的时空之眼突然流下血泪："主人！快看君舟的手！"
我这才发现，君舟颤抖的右手正在结印——那是青云门最基础的清心诀！尽管他的身体被两种神力撕扯，那修长的手指依然固执地比划着熟悉的轨迹。
（他在...保持清醒？）
卡里斯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腐烂的半边脸突然扭曲："冥顽不灵！"他抬手射出一道黑光，直取君舟心口。
"不！"我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暗影长枪脱手而出，却在半途突然分裂——碧霞神光化作屏障护住君舟，暗影之力则如毒蛇般缠上卡里斯的手臂。
"你...！"卡里斯惊愕地低头，看着暗影之力正在吞噬他的灭世本源，"你竟能同时操控..."
混沌神格在这一刻彻底觉醒。我感受到体内两股力量不再对抗，而是如阴阳鱼般开始交融。左手指尖绽开碧霞青莲，右手掌心涌动着暗影雷霆，背后双翼完全舒展——光明白羽与暗影骨翼竟完美同步！
"我明白了..."我缓步走向被束缚的卡里斯，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光暗交织的涟漪，"碧霞当年分离的不只是神格，还有她作为'调和者'的权能。"
圣主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魔气与神光交织："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残缺的神翼突然再生，新生的羽毛上布满玄奥的魔纹，"那还等什么？"
君舟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破碎的声带挤出两个字："...天...道..."
我抬头望向九十九层方向，混沌神格让我看到了常人无法直视的景象——天帝印正在哀鸣，它的光明面与阴暗面被强行撕裂，导致整个天道秩序开始崩塌。
（这就是...最终的选择？）
暗影长枪在我手中重组，枪尖缠绕着从太虚幻境带来的混沌之气。我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神力注入其中。枪身开始浮现出古老的神纹，那是连卡里斯都未曾见过的铭文。
"不...不可能！"卡里斯的阴阳脸同时扭曲，"这是...混沌创世之力？！"
圣主的神翼完全展开，他大笑着将最后的神力注入我的长枪："给这狗屁天道来个痛快！"
君舟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太初金丹的光辉也引导过来。三股力量在枪尖交汇，爆发出令诸天震颤的威能。
"以混沌之名。"我的声音回荡在崩塌的时空中，"重塑天道！"
长枪离手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我看到卡里斯脸上凝固的惊恐，看到圣主释然的笑意，看到君舟眼中闪过的欣慰...然后，整个世界被耀眼的白光吞没。
（原来如此...）
双手缓缓合十，左翼与右翼同时舒展到极致。当光与暗的力量在胸前交汇时，一个前所未有的混沌核心开始形成。卡里斯破碎的身体突然僵住，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混沌...神格？！"
通天塔的震颤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九重天之上的混沌之气不再无序垂落，而是如百川归海般涌向我的胸口。在这毁天灭地的能量旋涡中，一个清晰的念头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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