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等张为清醒来的时候船已经停靠在码头上了。
“唔~几点了？”张为清伸了个懒腰，依旧不愿意睁眼。
昨晚这帮船工玩的太嗨了，打牌打到将近十二点，搞的他也没睡好。
“还不到七点呢。”说话的是韩方平，昨晚回来是他开的船。
“那还挺快的。”张为清道，返航的时候都八点多了，张为清以为回到市里起码要十点多呢。
“还行，后半夜风小了些，船跑的也快。”
说了会话，张为清也彻底清醒过来，起床穿衣服。
“阿强和阿其去买早点了，其他人也都去整理鱼获了。”韩方平又道。
张为清点头，虽然玩的很疯，不耽误干活就行。
来到甲板上，张为栋正和几个小贩讨价还价。
“这可是乌鲳鱼啊，你们收了去肯定好卖。”
“可是你卖四毛五也太贵了，四毛吧。”
“是啊，我们四个就能把你们的乌鲳鱼全吃下。”
张为清饶有兴趣的看着谈判双方，重生归来他很少跟小贩们打交道，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哥你抽烟，我们也是不容易啊，拉着一两百斤的鱼大街小巷跑，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
“是啊哥，乌鲳鱼你们卖给收购点，顶多三毛五，我们都出到四毛了。”
…
“一斤鱼多赚五分钱，六百斤就能多赚三十块，貌似还不错啊。”
“就是费口水，费时间。”张为清心中嘀咕着。
以他们船上的收获，这么几百斤几百斤的卖，一天都卖不完。
“阿清，这鱼卖给他们啊。”张为栋回头征求张为清的意见。
“卖呗，多挣一点是一点。”张为清倒是无所谓，反正现在收购点的人还没来。
“好嘞，谢谢哥。”四个小贩连连道谢，点头哈腰的看着还挺心酸。
等跟四人做完了交易，张为强和梁正其也回来了。
张为强拎着两个网兜，里面装着油纸包。
梁正其就更夸张了，端着一个锅回来的。
“清哥，吃包子还是海蛎煎？”
“两个都想吃。”
…
左手一个大肉包，右手一个海蛎煎，然后还有热乎的鼎边糊可以喝，早餐相当丰盛。
“还是阿其想的周到啊，这么冷的天，能喝上一碗鼎边糊可太舒服了。”
“老板娘都惊呆了，第一次见端着锅过去的。”梁正其笑道。
说着话，吃着饭，程洋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吃早饭呢？鱼获多不，我叫人帮忙搬。”
“叫人吧，十几万斤是有的。”韩方平笑道。
上次回来他们就是把鱼获卖给了程洋，也算熟悉了。
“十几万斤！”程洋惊讶道。
“不过值钱的不多，一多半都是巴浪鱼。”张为清提醒道。
“巴浪鱼好，便宜，味道也不错。”程洋倒是不挑，主要是冬季到了，大家的收获都一般。
而且年前留给渔民们出海的时间不多了，没鱼可以挑的时候，巴浪鱼也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过了没一会儿，十几个人就朝这边走了过来，船工们也吃完了饭跟着一起搬鱼获。
“你们可真发财啊，每一趟出海的收获都这么好。”程洋感慨道:“前几天你哥来过了，将近两千斤的大鲍鱼。”
“有特别大的吗？”张为清笑道。
“有，双头鲍啊，可惜让孙总截胡了。”程洋满脸的惋惜。
“真采到双头鲍了！！”张为清两眼放光。
上次他们采挖鲍鱼是从外围开始的，八头鲍六头鲍五头鲍居多，也有些个头大的，但最大的也才是三头鲍。
“还有小青龙，青蟹，也全都让孙总给收去了。”
“啊？孙总全收了？他的酒楼用不了这么多吧。”张为清惊讶道。
“唉，听说是搞了个什么外贸公司，卖给外国人的吧。”程洋苦涩道。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在这码头上算是地头蛇，但孙占海可是地头龙啊，不管是实力还是人脉，他都完全比不了。
“外贸公司？”张为清沉吟着，没想到孙占海居然也涉足了这个行业。
从1979年开始，国家就放宽了对外贸易的限制，这几年更是大力支持创汇，许多外贸企业都借着这股东风发了财。
“做外贸好呀，挣老外的钱。”张为清的心也跟着热切起来。
这个年代不管是港岛还是RB，经济都很发达，鱼获卖的价格也更高。
就拿高背牙鲷来说，这个年代在RB的售价就能达到十五块钱一斤，比国内贵了三十倍！
“你不会也要联系孙总吧。”程洋一愣，后悔话多了。
“这趟就算了，下趟再说。”张为清笑道，已经答应了卖给程洋，他还不至于临时反悔。
看程洋如丧考妣的样子，张为清又安慰道:“孙总那边大概只收好货，次一点的还是能卖给你啊。”
“唉，全指着好鱼能多挣点钱呢，孙总这么一搞，我们这些人只能喝汤了。”程洋苦笑摇头。
“那也是肉汤！”张为清翻了个白眼，程洋说的有些过于凄惨了。
福市渔船何其多，孙占海一个外贸公司才能吃下多少鱼获。
大头还是让这些收购点的老板赚了。
称重算账，等一切忙完都快十一点了。
“总共是块，给你算。”程洋递过一个布袋。
“谢啦。”
“你多卖点货给我，我谢谢你。”
…
回到船上，直奔市造船厂。
出海前两艘十七米渔船就在做最后的调试了，又过了九天，想来是能开回去了。
“福清五号，福清六号。”才刚进船厂码头，张为清就看到了两艘已经刷好了漆的崭新渔船。
“阿清已经有六艘船了啊。”船工们一个个羡慕不已。
“早知道我也在市里定船了，县里的效率太慢了。”张为强嘀咕着。
他和张为民都在县里的船厂订了一艘十七米拖网船，比张为清更早，但是到现在还没开始生产呢。
“县里的造船厂小，效率肯定慢，不过你们买的时候便宜啊，我这船的友情价还3800呢。”张为清笑道。
“我倒情愿多花两百块了，几个月租出去的租金都不止两百块。”张为强后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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