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凤未关心道：“是吗？”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袁梅雪的话。只能呆呆地望着柜台的玻璃板。玻璃柜台的台面和四周侧面都是厚玻璃，如果不是连成一长溜的话，远远看去，还真有博物馆出土文物展览的阵势。这样的玻璃柜台在百货大楼里已经存在几十年了。玻璃罩一方面方便顾客近距离观看玻璃罩里的物品，另一方面起防盗作用。如果正好赶上刚上班时间，正好来两个逛商场的顾客，售货员会从什么隐秘的地方掏出小钥匙把玻璃柜台的锁子打开。顾客附身低头仔细端详着玻璃柜里面的各种皮鞋，一旦顾客想把柜台里的鞋拿在手里仔细看，就得小心翼翼地问售货员：“这双鞋我看看。”顾客本身没有说请您拿一下鞋的习惯，售货员更没有主动介绍商品的职业修养，这样，一道玻璃柜台就成了里外两个世界的鸿沟。好在袁梅雪左右看看没发现她的同学，就笑着问柜台里一个正喝水的女售货员：“请问一下，李萍不在？我是她同学。”
喝水的人上下看一眼袁梅雪，又上下看看一下甄凤未，欠身起来说：“嗷，她的同学。嗯，刚才她去厕所了。马上就回来，挺快的，厕所留在一楼。要不你们……”她这回没上下打量柜台外的人，而是左右看长长的柜台。好像有点嫌弃柜台太长，不然的话，可以摆两张凳子让李萍的同学坐坐呀。
甄凤未看在眼里，真想和袁梅雪说：“现在有认识人就是好。有人好办事。”袁梅雪似乎明白甄凤未的意思，向她点点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一会同学李就从柜台一侧一个布门帘里进来。一眼就看见袁梅雪，马上叫一声：“哎呀袁梅雪，刚才我还想咋还没来呢。”一旁的那个女同事忙着说：“人家你们同学刚来，你就去那个啥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女同事还嫌不够，端着水杯站起来，隔着柜台往外看看，“要我说啊，除了四周一算柜台，中间那么大地方如果搬来几张椅子或者是长凳子，顾客人家就不至于站着等人。你说呢？”
袁梅雪的同学李萍没觉得惊讶，她只是连续回应该着：“就是就是？”然后对袁梅雪俏皮地一招手，再像甄凤未点点头说：“咱们现在就去女装，唉，我们刚进来一批女鞋，都是广东福建进来的，特时髦，回头给你们看看。”李萍同柜台的女售货员马上说：“现在要不要拿出来看看。都在柜子里放着呢。”说着她又要找钥匙。袁梅雪马上拦住说：“不用了不用了谢谢。”她看出了李萍在商场混得不错。甄凤未也摆手笑着说：“待会吧，咱们先去看看衣服。谢谢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袁梅雪的同学有点得意地把手一挥，把柜台侧面一扇揭盖式的木板掀起来，一边往外钻一边说：“不用谢，这有啥谢呢，都是关系，都不是外人。”说着带头在女装部走。甄凤未跟在后面，觉得袁梅雪的这位女同学比袁梅雪要直率可爱，于是望着前面两人的脚后跟，说：“你们商场基本没把柜台和地面租出去，真行。”她说不清自己是在表达赞扬呢还是批评。
袁梅雪不啃声，她有自己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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