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段长平”是恶人。
如今，他不仅恶贯满盈，还堕入深渊，化身为不折不扣的怪物。
一切的真相开始浮现。
“……原来是你。”
段长平低声说道，仿佛自言自语，却像是下了一个让天地都为之战栗的决心。
“白面夜叉必须死。”
那一瞬间，段长平终于明白了。
那些仿佛誓言般纠缠在他灵魂深处的恶念，究竟来自何方。
“是你在操控我吗？就像那些回响一样？”
段长平猛然想起南宫燕的临终之言。
“现在，该轮到我们成为基石了，让我们的积累成为后人踏脚的基石，让他们能够应用、修正、完善、最终否定，攀登到更高的地方，相信并等待我们的后代吧。”
那是对未来的期待，是科学的信仰。
然而，站在如今这个战火与绝望交织的场景之中，“最初的段长平”却背弃了一切，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你竟然将所有未来都绑缚在过去之中？！”
段长平的声音里充满愤怒，他紧握双拳，怒火中烧，几乎要撕裂眼前这扭曲的世界。
他目光如刀，盯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你为了复仇，竟然做出这种事？！为了过去，去掠夺未来？”
回应他的，是背后无尽的回响。
那种声音，就像从深渊中涌出的呓语，让人胆寒。
“最初的段长平”缓缓开口，脸色阴郁得仿佛连阳光都无法照耀。
“放弃吧……屈服吧……”
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抗拒的寒意。
“直到我……触及白面夜叉的死亡为止……”
迷雾弥漫，回响不绝，仿佛有无数幽魂在低语，挡住了段长平的去路。
那些眼神空洞、面色呆滞的武者，原本应拥有不同的生命与记忆，如今却被名为“最初的段长平”的存在所束缚，整齐划一地重复着一句话。
“白面夜叉必须死。”
“白面夜叉必须死。”
声音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武者的武功称不上高强，大多只是二流高手，偶有一两位初入绝顶的强者。
但让人心惊的是，他们的数量。
一旦与一人交手，立刻有六人围攻；挣脱了六人，又有数百人接踵而至。
真正的人山人海，将段长平围得水泄不通。
段长平微微皱眉。
他不愿滥杀无辜，但眼下这局面，已不是靠单纯杀戮能够解决的。
他不是不能硬闯，而是根本无法突破。
目光转向“最初的段长平”，段长平神色微沉。
那张脸，他无比熟悉。
疲惫、颓丧，甚至连衣着和气质，都与当年被白面夜叉背叛的自己一模一样。
“武功……不过是一流高手的水准罢了。”
尽管如此，段长平本能地感到不安。
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最好不要碰这个人。”
“最初的段长平”孤身站立，却散发出某种诡异的气息，绝非寻常之辈。
他拥有某种特殊的力量，不容小觑。
这是个必须铲除的敌人，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段长平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冷冷地开口：
“我只问一次。”
他的目光直视“最初的段长平”，语气低沉而坚定。
“我早已不是你的一部分，也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如果我不阻碍你，你是否能让开一条路？”
“绝望吧……后悔吧……”
“最初的段长平”喃喃低语，旋即那些武者齐声吼道：“白面夜叉必须死！”
“白面夜叉必须死！”
“白面夜叉必须死！”
这声势宛如雷霆滚滚，震耳欲聋，令人心悸。
连动作也整齐划一，仿佛一体。
段长平冷笑一声。
“我没想到，会从自己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但你，连憎恨白面夜叉的资格都没有。”
“归顺吧……服从吧……”
“最初的段长平”双眼忽然泛起漆黑而诡异的光芒，伴随着他的注视，那些武者如潮水般向段长平涌来。
“……上面！”
段长平猛然抬头，第一波攻击竟是从天空而来！
浪潮般的武者遮天蔽日，其中少数轻功卓绝，身法敏捷，更多的却如雨点般坠下。
“左右也被封死了吗……”
段长平的眼角余光一瞥，左右两侧的武者也开始逼近，将他围在正中央。
人墙如渔网，将他团团包围，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他困死其中。
“看来，只剩下后方是空的了。”
段长平的目光微微一凝，脚步却纹丝不动。
“但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冷冷一笑，眼神重新聚焦在“最初的段长平”身上。
对方静静伫立，似乎笃定段长平无路可退，任由那些回响封锁了段长平的所有退路。
“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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