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爱意的眸子是很动人的，瓷瓷轻抚着范闲的眼尾这般想道。
“范闲，你可以要求更多一点的。”瓷瓷的语气温和却笃然，“魅惑的狐狸精，讨喜的圆毛狐狸，在你之前我见过很多，但这些都只是色彩，而非质地。世人留恋色彩，但我只有在看见一个人的质地时，才会心生欢喜，会想要和他在一起。……范闲，你说，这算不算爱？”
范闲的眼睛愈发潋滟，“算，当然算……但是，好瓷瓷，你能告诉我，小哥是谁吗？”
“是啊，小哥是谁？”听澜也凑近瓷瓷的耳边低语，“我在主人年少时就随侍身侧了，从未听过此人，还有之前的张起灵，主人的旧人究竟有几个？”
“还有一个？”范闲微微拧起了眉，“张起灵？哪个起灵？好怪的名字。”
瓷瓷抿唇笑了笑，“其实，小哥就是张起灵……咱们不问旧事了，好不好……范闲，你还没说打算让庄墨韩干什么呢？”
然而，不问旧事转移话题这一套，对听澜有用，对范闲没用。
“可是，”范闲说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要避开这个人不谈，并非是因为什么兰因絮果……你爱这个人是不是？我这些天脑子里总是闪回，你呢喃着提起他的那个画面我一直过不去，我不奢求自己是你唯一爱的人，但我想多知道一些和他有关的事情可以吗？”
范闲的声音钝钝的，听得瓷瓷的心也钝钝的。
“他来自雪山，”瓷瓷无声笑了笑，还是开口了，“那片雪山，巍峨，远阔，又干净，就好像他那个人一样。确实不是兰因絮果，是他的生命到了尽头，离开了我。”
“没了？就没有什么你们之间相处的故事？”范闲摆好了大听特听的架势，但瓷瓷却只寥寥说了这么两句，“你别怕我会吃醋，虽然肯定是要吃的，但我宁愿吃醋，也想多了解你和他发生过什么……澜哥与你相处的模样我能看见，你爱他跟爱我的多寡，我便自有感觉和判断，但这位张小哥，我看不见，你越是回避言语，我越总是在脑子里无限‘神化’你对他的爱意……好瓷瓷，这太折磨我了。”
瓷瓷微怔，原来范闲执意追问是出于这个想法，是她反馈的爱意让范闲不够有信心吗？
“我和小哥，没有故事，只有陪伴，就是日复一日的寻常。”瓷瓷想了想这么说道，“范闲，还有听澜，我很认真地告诉你们，在我这里，爱是不可衡量的，没有多寡，一个无边无际不会大于或者小于另一个无边无际，有边际、有条件就不是爱了。”
范闲深深地看进瓷瓷的眼眸里，少顷笑了笑道：“好吧，你哄住我了。如你所愿，我们可以继续聊庄墨韩的事了……澜哥，你说呢？”
听澜动容的神色比范闲更甚，瓷瓷的情话虽然是范闲追问出来的，但毫无疑问也是对他的表白，再说了，他只会比范闲更顺从主人的意愿。
见听澜点头，范闲微扬下巴表示回应，“庄墨韩被几方权贵觊觎看重为棋子的原因，也正是他的价值所在。他对北齐和庆国的读书人都有极大影响力，故而用他来团结引导读书人的风气，或许是最得其所的结局，同时还能保持一个读书人的体面。瓷瓷，你并未瞒着我你在做一些事，我虽还不知具体，但庄墨韩一定是有用的，他有举足轻重的舆论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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