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护法死后，他殿中的东西一直都未动。
也就是三护法最近才得了空，去整理。
这一整理，便发现了他废弃的传信玉牌。
上面记录了他跟一个女人的消息。
原来，大护法知道妖王很爱陈婉，为了让陈婉彻底只将自己放在心上。
便设计假装了妖王有了他人。
妖王妃曾经见到找上门的私生子、妖王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中的私生子跟妖王，都是大护法找人假扮。
从始至终，妖王都只有陈婉一人。
曲真很难形容陈婉听到这消息时的表情。
大约是，不敢置信，僵住脸，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笑容。
身躯摇摇欲坠，若不是陈术及时扶住了她，陈婉就要摔倒了地上。
陈术看着陈婉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很担心：“婉婉……”
陈婉咽哽了一声，“哥，他死前，我还讨厌他，他…是知道的…”
她还在因为他的背叛讨厌他，可现在，背叛是假的，讨厌也变得假的。
唯独妖王死前觉得陈婉讨厌他是真的。
“我……我还间接，害死了他……”
陈婉的哭腔重了起来，双眼呆呆愣愣地流下汹涌的泪来。
月惜朝在一旁，沉默了片刻，道：“妖王大人是早些年留下的病症，才会衰老的十分快。”
“你应该知道，梦蛊最多只能加快整整三日的死亡速度，三日，只是早三日晚三日的区别。”
而这三日的区别，在寿命极长的修者眼中，其实算不得什么。
哪怕当初的陈婉不想承认，但她是不想下死手的。
不然就不会选择梦蛊，而是其他更凶残的蛊虫了。
月惜朝的话，并没有什么作用。
陈婉咬着牙，自己站稳了身体。
“哥，我……我不能跟你回一州了。”
陈术愣住，皱紧了眉头：“你想干什么，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你是我妹妹，到现在都不回族里一趟，合适吗？”
陈婉擦了擦自己眼泪，只是视线依旧模糊。
她只听得到陈术的声音，也能听出他生气了。
陈婉声音咽哽，语气尤为坚定。
“ 起码，暂时我不能跟你回去，这十一州是他的心血，新妖王刚刚上任，还那么小，我得留下来帮忙。”
陈术看着她。
曾经，他拗不过陈婉，让陈婉留在十一州，容貌尽毁。
现在，他依旧拗不过这个血脉相连的妹妹。
“你……不会在这做什么傻事吧？”
陈婉摇摇头：“哥，若我做傻事，他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她不要这样。
所以哪怕痛苦、遗憾、愧疚，如影随形缠着她，她也要努力活下去。
……
陈术到底放心不下自家的妹妹，又在这里待了两天。
曲真也打算这几日动身离开。
将于裴跟燕歌留在这里看着林乌。
只是这还不够，她得拜托护法们也多加照顾林乌。
曲真是先去找三护法的。
最近五护法也不怎么来找大师兄了，似是腻了。
最后一次来他们这里，还是来找她的。
问她跟三护法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这话怕是憋在她心中有段时间了。
不过曲真被问得有些懵，随即勾起唇，否认。
她也就那次将三护法拉走单独谈话。
那时五护法是看见的，后面也问了情况。
曲真否认完，却觉五护法没有完全信。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嘴角几瞬，停顿了下，拉着嘴，走了。
曲真觉得莫名。
不过根据那日五护法的询问，曲真也大概推测出五护法现在应是跟三护法在一块的。
毕竟她看起来对三护法有些紧张。
于是曲真问了一个路过的妖族，三护法在哪。
便向她说的演武台处去。
没成想，这一去，时机恰好，见到了五护法捧着花，对三护法说话。
那应该是精心折的花，团团锦簇，姹紫嫣红，很是好看。
曲真发现，五护法追人时很喜欢送花。
她先前去找月惜朝时，也会带上自己精心准备的花。
难得的是，送的人不同，花也是不同的。
捧着那冰色为主色的花，五护法神情虔诚的递上，她是站着的，只是三护法的身高要比她高，她需要仰起头看着。
眼神真挚，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三护法神色有一瞬间呆滞，张了张嘴,最后摇了摇头。
经过曲真的那番开导，如今的他渐渐变成了一个话痨的护法。
如何，却只是摇头，话也不说。
曲真觉得奇怪，又在远处看了会，等到两位护法情绪都有些激动时，才上前打断他们。
“五护法，三护法。”
曲真出声叫道。
五护法跟三护法立即转头，才看见曲真。
五护法抹了抹脸，收起情绪，问曲真:“真真，你怎么来了？”
曲真笑了下，“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想找二位聊聊天。”
三护法的神情依旧冷淡，仿佛方才眼神晦暗黯淡的不是他。
五护法笑了笑，笑容充满感染力，跑过来拉住曲真的胳膊。
“啊，这样啊，那我可舍不得，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曲真跟二位护法聊了下林乌的事，就走了。
本来她还想问三护法为什么要拒绝五护法的告白的，但当着五护法这位当事人聊不好。
于是好奇心作祟的她，便发了传信玉牌问。
三护法暂时没有回复。
曲真回房间时遇到了正出门的月惜朝。
曲真扬起个笑:“大师兄！”
月惜朝应了声，与寻常没什么区别。
曲真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回到房间，还未思考出原因。
门外忽然传来五护法低低的声音，是在叫她，声音低到曲真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出门一看，五护法鬼鬼祟祟地扒着不远处的墙，只露出半截身躯，向她招了招手。
眼神还不时偷瞄月惜朝的房间。
曲真疑惑地跟着五护法出去。
五护法特意走了好一会，才停下脚步，转身充满愧疚地看着她。
曲真心中渐渐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五护法双手合十，眼睛闭着:“对不起，真真，我要像你坦白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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