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的灯火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反光，映照着卢瑟苍白的面容。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指节在窗框上敲击着莫名的节奏。
他的桌前散落着各地报纸，每一份头版都在歇斯底里地吹捧着所谓“神明”。
《星球日报》的头版最为显眼——克拉克悬浮在满目疮痍的大都会上空，阳光给他打上一圈光环，而地面上还散落着未被清理的断壁残垣和血迹。
“他们是神的化身！”
文章回避了战斗造成的平民伤亡，对被摧毁的建筑和基础设施只字未提。
那些在废墟中失去亲人的哭声，在医院走廊里等待救治的伤者，还有流离失所的灾民，统统被美化成“神迹”的陪衬。
现在全国各地已经开始出现超人的狂热崇拜者，有人甚至要为他建立神庙。
街头巷尾都能看到超人标志的商品，人们争相购买印有他肖像的T恤、徽章和海报。
多么讽刺……这些所谓文明的象征，不过是愚昧大众对虚假神明顶礼膜拜的祭坛。
虽然听证会的展开让超人的人气有所下滑，但，大多愚民总觉得这位该死的不速之客在拯救这个世界。
可笑。
他们匍匐在那个穿着蓝色紧身衣的外星人脚下，以为找到了救世主，却不知自己正在把人类的尊严亲手葬送。
卢瑟的手指突然停顿，他在玻璃上看到自己苍白扭曲的倒影。
那些所谓的精神病专家，总说他患有妄想症。
可笑，真是可笑。
当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崇拜一个外星人时，谁才是真正的疯子？
“很快，”
他轻声低语，声音里带着某种病态的温柔。
“很快你们就会明白，神明也会流血。”
他的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要把整座城市攥在掌心，那些光芒在他眼中已经化作了无数墓葬的磷火。
“博士，实验进度如何？”
实验室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正在忙碌地操作着各种仪器。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期待，仿佛即将见证一场改变世界的奇迹。
“卢瑟先生，”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到他面前。
“根据最新的数据分析，在神秘先生的帮助下佐德的身体组织已经开始出现活性迹象。”
“神秘先生……”
听到男人的话，卢瑟脑子浮现出一个神秘的，戴着帽子，手里拄着拐杖的英伦绅士。
唯恐天下不乱……
随即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好，展示给我看看。”
卢瑟顺势将眼神瞟去。
棕色培养液在暗淡的实验室灯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佐德的尸体如同一尊木像，静静悬浮其中。
佐德苍白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像无数条微小的蛇在血管中游走，在死寂的肌理下编织着可怖的图案。
忽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响起。佐德的骨骼开始扭曲，从皮肤下突起，形成狰狞的尖刺。
他的脊椎如同岩浆喷发般膨胀，一节节脊骨刺破表皮，在背部排列成一排尖锐的骨刃。
血肉在骨刃间蠕动生长，如同沸腾的蜡油，覆盖着突起的骨骼，又在表面凝结成坚硬的甲壳。
那曾经英武的面容，正在经历最为可怖的嬗变，眼窝深陷，然后迅速膨胀，眼球像沸腾的水银般融化又重塑，变成两团燃烧的红色烈焰。
颅骨不断增生，额骨向外突出，化作尖利的骨质头冠。下颌骨断裂重组，牙齿生长、断裂、再生长，最终形成一排排锋利如刀的獠牙。
他的手臂与双腿在培养液中抽搐、扭曲，肌肉组织层层撕裂又重组，骨骼如同融化的金属般重塑。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具正在异变的躯体，开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生命力。
培养液泛起阵阵涟漪，仿佛在共鸣着体内觉醒的原始力量。
那些突起的骨刺和甲壳不再是死寂的灰白，而是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宛如一件为杀戮而生的盔甲。
卢瑟看着培养舱中这个狰狞的造物，嘴角泛起一丝扭曲的笑意。
这个被他命名为“毁灭日”的造物，将会让整个世界见证，即便是“神”，也会流血，也会死亡。
“你知道吗？”
卢瑟轻声说道。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军方那个该死的分尸协议，佐德本可以成为完美的试验品。”
他伸手抚摸着培养舱的玻璃表面，眼神中充满了贪婪：
“但现在……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与此同时，哥谭市，蝙蝠洞。
布鲁斯·韦恩正站在全息投影前研究着最新的卫星图像。
他的脸上布满了阴霾，黑色的蝙蝠装显得格外肃穆。
“系统，调取大都会战后伤亡统计。”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全息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串令人触目惊心的数据：
超过两千人死亡，数千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九百亿美元。
布鲁斯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他想起那天早上接到的那个电话——
他的好友在爆炸中丧生。那个电话的声音至今仍在耳边回响。
“少爷……”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布鲁斯没有回头：
“说吧，有什么新消息？”
“卢瑟·卢瑟最近频繁出入他的私人实验室，根据线人报告，他正在秘密进行某种大型项目。”
布鲁斯的眼睛眯了起来。
“继续监视。”
“对了，乔纳森和戴安娜的电话打通了吗？”
“打不通，少爷，老朽已经打了不下三百次了。”
“接着打。”
布鲁斯眯着眼睛走到战术装备柜前，取出一件特殊的装置——
这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研发的装甲改良版。
相比之前的版本，这件黑色装甲的破坏力和防御力提升了十倍。
“如果超人真的是神……”
布鲁斯低声自语。
“那么就让我们来做那个打破神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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