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简单叙述一遍昨天她死掉的那十多分钟里发生的事情。
林诗全程嘴就没合上。
尽管她的表情暴露了她自己，但她还是嘴硬说信了苏堇。
苏堇靠在冷冰冰的玻璃上，似乎这样能让她清醒。
“它说这一世的我最像‘她’，我跟‘她’究竟是两个人，还是同一个人。”
一句话把林诗CPU干爆了。
“这个……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系统说之前的自己全部失败，是因为少了那份勇气和胆识。
它之所以告诉现在的她所有事情，是因为它觉得这一世的自己最像她。
也就是说这一世的自己最有可能成功？
苏堇想通这点，似乎又恢复以往的精气神。
她看向林诗，“沈砚修的病房在哪儿？”
……
苏堇敲响眼前的病房门。
“请进。”
林诗推苏堇进去后，就带上房门离开了。
苏堇打量着他，沈砚修似乎又瘦了，宽大的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
沈砚修皱眉挪动着身体，“阿堇，你怎么坐着轮椅？伤到哪儿了？”
提到这个苏堇就无奈。
“医生给我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把我肋骨按断了，说让我别动，养一下就好。”
沈砚修点点头，扯起一个笑，“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苏堇看向他打吊瓶的手，上面能看到一条条凸起的青筋。
“你呢？伤得很严重吧？”
沈砚修想抬手说没事，扯到后背的伤，疼得他狠狠皱了下眉。
缓过那阵痛，沈砚修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太没用了，还是成了你的累赘。”
苏堇挪动轮椅靠近他，“别这么说，给我看看你背上。”
沈砚修迟疑了，“很丑，你别看。”
“看完我自有定夺。”
沈砚修拗不过她，背过身撩开病号服。
苏堇屏住呼吸，看向他背上青青紫紫的一片，混着几条血痕，果然可怕。
她细想当时的场景，沈砚修完全可以抛开她，或者拉她当垫背，他都不会伤成这样。
她的沉默让沈砚修更加惶惶不安，“阿堇？真的很丑吧，你别看了。”
苏堇把他衣服拉下来，依旧没说话。
半晌她才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哐当！
沈砚修听到这句话一下踢到床角。
他此时就像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扯下来，光溜溜地出现在苏堇面前。
他的那些肮脏不堪的想法全都暴露在阳光下，让他颤抖不止。
沈砚修慌乱地组织语言，“不是……不是，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我……”
说着说着他就落下泪来，“对不起，我不该……我知道不该这样。”
沈砚修慢慢躬下腰，丝毫不顾背上的伤。
苏堇也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句话，他反应这么大？
“你先冷静，我没别的意思。”
沈砚修依她所言，尽力平复心情。
过程中他甚至不敢看她一眼，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厌恶的情绪，哪怕一点点都会刺痛现在的沈砚修。
沈砚修低着头看自己手背上的针，“苏堇，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你已经有丈夫了……可感情，是控制不住的。”
苏堇一言难尽，她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可她的沉默在沈砚修眼里就是另外的意思。
“对不起，我带给你困扰了，我不奢求你和我再做朋友，但是能不能……至少，别厌恶我。”
苏堇靠在椅背上叹气。
“说实话，我不讨厌你。”
而且她如果没跟顾行泽结婚，她还挺想养个像沈砚修一样的小男人在家，上班的动力都有了。
他触及到自己视线又快速缩回去的小模样，挺让她心痒的。
苏堇敲敲自己脑壳，007也说过要蹭沈砚修的气运。
这算利用吧？
他还真喜欢自己，苏堇良心总有点过不去。
她陷入一种很纠结的状态，不过苏堇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所以她直接问道，“沈砚修，如果我要利用你，你会同意吗？”
很莽撞，就像她当初问顾行泽：老公，我可以包养男模吗？一样的莽撞。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她挺有礼貌的。利用人之前还要问一下能不能利用你。
沈砚修懵了，不知道话题怎么跳转到这个上面的。
他点点头，湿漉漉的眼眸带着疑惑和期待，“可以，要怎么利用？我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吗？”
这个把苏堇问到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利用，但是这件事情可能会对你的前途有影响。你……介意吗？”
苏堇本以为关系到前途，应该是个人都会迟疑或者拒绝。
不曾想沈砚修思考片刻，直愣愣问她，“是要我去偷我们公司的机密吗？”
吓得苏堇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不是！我不会干那种违法的事。”
否认完她又不敢相信，“我如果让你去偷，你真的会去吗？”
“如果这对你很重要的话。”沈砚修表情淡然，像是去赴死。
苏堇心情复杂，“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没认识多久吧？”
沈砚修摇摇头，“你不懂的，我活了二十八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活着也仅仅是活着，浑浑噩噩当父亲的提线木偶，当公司的……”
“可是你不一样。”
沈砚修直视她的眼眸，像一汪平静的湖水。
“第一次和你见面时，我在想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后来发现你真诚又勇敢，和你在一起是我从前人生里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笑道，“我很可笑吧？”
苏堇尽量不表现出异常，整个人十分僵硬。
好尴尬。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听别人诉说他的过去，原来是件这么尴尬的事情。
尤其她还不怎么会安慰人，让她怎么接话？
空气是死一样的静。
苏堇嘿嘿笑两下，“谢谢夸奖啊。”
“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她两臂用力转，轮椅的俩轮都要冒火星子了。
林诗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问她，“你怎么像见鬼了一样？”
苏堇心有余悸，“纯疯子，我才不敢利用他……”
“何出此言？”
“就因为和我相处了几天，他就喜欢到可以为了我放弃他前途。”
苏堇眼珠都在微微颤动，“有人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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