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以为他只是例行问问，老实回答，“看电影回来。”
“和谁？”
“同学。”
“男的女的？”
姜宁听见这话，抬眸对上男人的目光，他问这话，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片刻，姜宁老实回答，“男的。”她不敢隐瞒他。
“林彬？”
“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没必要隐瞒。
厉彦明把手里书本扔在桌面上，声音不大，姜宁吓了一跳，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过来。”
姜宁靠近了他几步，厉彦明抬眸对上了少女的双眼，“你想谈恋爱了？”
姜宁想起许彤的话，又想起厉彦明有了女朋友，鼓起勇气，“是，我都二十几了，不恋爱怎么结婚？难道厉叔叔会……”
娶我？
她后面两个字没敢说出来。
厉彦明双眼微眯，“会什么？”
“没什么。”
厉彦明推了推架在鼻梁的金丝边眼镜，“我不管你跟林彬什么关系，断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听话照做就行。”
姜宁看着男人冷硬的脸，从小他就这样，从来不会跟她解释，好像她没资格问为什么。
这一次，她不想听话了。
“厉叔叔可以找女朋友，我就不行吗？”
“姜宁！”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懂吗？”
姜宁没说话。
厉彦明站起身临走前看了她一眼，“以后晚上十点前必须到家，另外，二十六前不准谈恋爱。”
姜宁盯着他的背影，一句话都没说，眼底的水雾在打转。
他讨厌她，用各种规矩束缚她，罚她，这些她都认了，谁让他是她的厉叔叔，从小收养她的人。
她不该爱上他，她也清楚她和他不是一路人，她不敢奢求什么。
她现在只想逼自己放下，转移注意力。
他都不同意，他还要用这些规矩束缚她多久？
一辈子吗？
他要她一辈子都活在他的规矩之下吗？
终究，眼泪还是扑簌落下，打湿了衣襟。
姜宁不知站在客厅多久，这才缓步回了房间。
次日早上，姜宁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厉彦明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还没动筷子，显然是在等她。
看见她入座后，这才慢条斯理吃着早餐。
姜宁也跟着吃了起来，二人谁也没说话，气氛沉静得可怕。
姜宁匆匆吃了一点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随即她起身离开，去了上班。
厉彦明盯着她的背影没说话。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姜宁早出晚归，她的新工作适应得不错，这一周厉彦明没有回老宅住，姜宁松了一口气。
他回他的地方住，她一个人住老宅，两个人回归原来的生活轨迹。
次日晚上，厉彦明的飞机刚落地，就收到了季衍的信息，“你家女孩演出，你作为家长不去捧场？”
厉彦明这一周去了M国做学术演讲。
季衍紧接着发来几张照片，这些是姜宁上一场的演出照片。
厉彦明点开照片，女孩身穿纯白色的长裙，在侧前方的位置高开叉，白昕的长腿若隐若现。
她的头发盘长了低丸子头，站在舞台中央拉着小提琴，整个人在闪闪发光。
厉彦明知道姜宁学的是小提琴，他向来不喜欢这些玩意，觉得无聊，所以也从不听姜宁拉小提琴。
他盯着女孩的脸，深邃的目光中泛出光芒。
他回了季衍的信息：“地址。”
季衍很快发来了地址。
演艺厅内，席无虚坐，女孩身穿一袭黑色的丝绒长裙，单肩的设计把她白嫩的香肩和好看的锁骨露了出来。
高贵又落落大方。
她站在舞台拉着小提琴，聚光灯打在女孩的身上，闪闪发光。
她就像一朵纯白的玫瑰，绽放着属于她的色彩。
坐在最后排的厉彦明，他双眼盯着舞台上的人儿，目光里有他不曾发觉的炙热。
他一直觉得女孩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他看着在舞台上发光的她，他才意识到，他养大的女孩竟能这么惊艳。
一曲结束，在场起了掌声。
姜宁谢幕后，去幕后跟同事说几句后，拿起包包离开。
她刚走出幕后，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姜宁认出来了，他是王总，这场演出的主办方。
王总眉开眼笑道，“姜宁。”
姜宁礼貌打招呼，“王总。”
“嗯。”王总上下打量着姜宁，眼底的笑意更深，“嗯，非常好，非常好。”
“嗯？”
“你拉的小提琴很好，演出很顺利。”
“谢谢王总，您过奖了。”
“姜宁啊，饿了吧？我请你吃个宵夜怎么样？就当庆祝你演出成功。”
王总的这套说辞姜宁是懂的，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姑娘，“谢谢王总的好意，不过我厉……我爸爸规定，我必须要在十点前赶回家。”
出门外在，姜宁不喜欢透露太多信息让人知道，所以没说厉叔叔，而是说了爸爸。
王总：“你现在又不是小孩了，不需要要时刻听你爸爸的话。”
“爸爸的话还是要听的，抱歉，王总。”
王总脸色一下子暗了下去，他当然听出了姜宁的推迟，他可是这场演出的主办方，竟然这样驳他的面子！
王总身边的助理道，“姜宁，我劝你识时务些。”
“要不是王总，你觉得你能拿到这场演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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