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鸢回头一看，一个佝偻着脊背、白发苍苍却神情矍铄的老女人正笑望着她们。
“老天师。”玉鸢静静地道出她的身份。
“帝姬殿下，”老天师背着手，一步步走到玉鸢的前面来，用那精明的双眼将对方打量了一番后，方笑眯眯地道：“老朽恭候您许久了。”
玉鸢皱了皱眉，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正待她想问出口的时候，老天师却扭转了头，看向关山月道：“这位就是关二小姐吧？”
面对南居府乃至整个栖鸾国最为德高望重的老天师，关山月收敛了自己的脾性，乖巧地点了点头，“是我。”
“你的来意我已经完全了解了。”在关山月来之前，关太守早已为她打点好了一切，“我太息山上平日里十分无聊，还望关二小姐在诵经祈福的这段日子里耐住性子才是。”
关山月忙回：“您放心，我绝对会安安分分的，不给您添乱。”
老天师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是要和那张家小子相处，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到后山的玉龙峰那边吧，怀月与怀风都住在那附近。”不知为何，她说这话时没有看关山月，却偷瞄了玉鸢一眼，这令玉鸢心中的怀疑更甚。
三人又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安排详谈了一会儿，在玉鸢与关山月都不再有任何话说后，老天师慈善地对关山月笑道：“不知关二小姐可否出去稍等片刻，老朽有些话需单独对帝姬说。”
有什么话不能让她知道的？关山月差点脱口问出，但想到对方的身份，她对玉鸢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不善地回：“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待关山月离开后，玉鸢替她解释：“小山月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有时候说话没分寸，还望老天师不要见怪。”
老天师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此刻殿内只余她们二人，这静谧的气氛中愈发透露出几分诡异来。老天师盯着玉鸢瞅了半晌，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与怀月这两个异数，老朽今日总算是全都见着了。”
玉鸢心下微微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您说这话是何意？”
老天师笑着拍了拍玉鸢的肩膀，“老朽在说什么，您不会不懂。”她见玉鸢望向自己的目光愈发危险，便指了指墙上的壁画，对玉鸢说：“您信奉神明吗？”
玉鸢的眼略过那些不知何名的神只，神情中没有丝毫波澜，“我不否认他们的存在，但恕我冒昧，我没办法信奉他们。”
老天师毫不生气地点了点头，“凡间世人信奉神明，大抵是为了求神明庇佑自己的性命、改变自己的命运，您不需要这样做，自然也就不会信奉他们。”她顿了顿，目光忽而变得悠长，“可不论您相不相信，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命运……您也是如此。”
玉鸢听到这话后本能地有些排斥，她皱了皱眉，声音十分冷淡，“我不相信命运。”她始终认为，自己不需要神明，也不需要被命运左右，强大如她可以完全决定自己的全部生活。
“您是这样认为的吗？”老天师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对玉鸢露出慈祥却略带顽皮的笑容，“那怀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对于这个问题，她的确给不出答案，却还是不甘心地回：“那是他的事，与我的命运无关。”
老天师摇了摇头，“这您可错了……每一个人的命运都逃不开他人的影响，愈是与自己亲近的人，愈是会对自己的命数产生不可忽视、甚至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正因如此，我们才会不得不被这些人推着前行，推着去做一些自己从未想象过的事情，进而在这样的矛盾之中寻求解救，寻求神明的庇护。”她顿了顿，扭过头冲玉鸢微微一笑，“您不相信命运吗？不如与老朽打个赌如何？”
玉鸢的目光微冷，“什么赌？”
老天师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老朽说您终有一日会主动登上这栖鸾国国君之位，不知您信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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