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会意，就让儿媳姚氏和秦清清招呼诸位夫人和小姐去游廊中赏花。
西陵国寒冷，即便是赏花，小姐们也是穿的厚厚的拿着暖炉，在游廊中远远的看一眼梅花。当然今日赏花原本就是个噱头，说是赏花实则是选夫婿。
原本还有些念头的人在见到盛如娇之后纷纷熄了送女儿入宫的想法，这会儿倒是真的瞪大了眼睛开始看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这么多千金忽然一起选夫婿，下手慢了可就抢不到好的了。
所以盛如娇发了话之后，这些夫人稍作推辞就带着自家女儿急匆匆出去了。
姚氏笑盈盈的带着人出去，回头看了看还坐在椅子上没动弹的秦清清，秦清清冲着她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去，姚氏只得自己先出去。
于氏无奈：“让王后娘娘见笑了，小女被臣妇和她父亲宠坏了。”
盛如娇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秦清清，眨了眨眼：“清清在看什么？”
“王后娘娘医术很好？”
“尚可。”
于氏皱眉：“清清，你的规矩呢？”
既要示好，这该讲的规矩就要讲，免得后面被人抓住了把柄。
盛如娇笑了笑：“秦夫人不如去招待开人，本宫和清清姑娘一见如故，想和她聊聊天。秦夫人若是有得力的人，派过来两个在旁边伺候我们喝茶就可。”
“母亲，您去招呼其他人吧。让您身边的花嬷嬷和赵嬷嬷过来伺候就行了。”秦清清冲着于氏眨眼睛，“在咱自家府邸，您还怕我丢了不成？”
花嬷嬷和赵嬷嬷是于氏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嬷嬷，留着她们在身边，于氏倒是也不担心盛如娇会将秦清清如何，更何况秦清清说的也没错，这里是他们秦家。
“既如此，臣妇就失陪了。王后娘娘但有所需，只管派人来吩咐臣妇。”
“秦夫人只管去忙。”
于氏离开，盛如娇冲着秦清清招招手：“清清坐近一些，我们聊聊。”
秦清清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走到了盛如娇旁边的位置坐下：“王后娘娘要聊什么？”
“就聊你喜欢做的事情。”盛如娇笑，“你我年纪相差不大，倒是不必太拘谨。”
秦清清眯起眼睛，眉眼都弯了起来。
“我喜欢很多事情，也想做很多事情。那些男子想做的事情，我都想做！”秦清清眼睛闪着亮光，“我们西陵国原本就是女子打下来的天下，没道理现在女子的日子反而不好过了。”
“西陵国现在女子过什么日子？”
秦清清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好过，只是不能像男子一样去外面做事情。我觉得如果给女子同样的机会，她们未必会做的比男子差。”
“如果给你机会，你要做什么？不要说什么都想做，只说具体的事情，你想做什么？”
许是盛如娇的语气太郑重，秦清清一时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说真心话？”
“自然。”
秦清清眼底闪光，一字一顿：“西陵国开国女子是可以入朝为官的，若可以，我也想入朝为官、造福百姓。”
说罢，她又有些紧张的去看盛如娇，这些话她连自己的祖父都不曾说过。可是刚刚王后问的严肃，她就一时没忍住说了出来。
“王后娘娘……”
盛如娇的沉默让秦清清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她是因为祖父拿来的那些关于王后的资料对她有好感，可也不该如此最快。
平日里，她也不是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王后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别紧张，本宫刚刚在想若女子入朝为官，可以从什么职位开始……本宫还没有和国主讨论过西陵国的朝堂，所以不知道若女子入朝为官可有什么阻碍？你若知道不妨先跟我说说。”
秦清清闻言一愣，是在想这个？不是觉得她异想天开？
“王后娘娘也觉得女子可以入朝？”秦清清压住心底激动的情绪，望着面前的人，“当真可以吗？”
盛如娇点头：“本宫觉得可以。”
顿了顿，盛如娇又问：“跟你有一样想法的姑娘多吗？不只是想入朝为官，而是想出来做一番事业的姑娘多吗？”
秦清清点头：“我身边有几个，你像秀凝表妹，就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兵部侍郎于大人是我的堂舅舅，我平日里和秀凝表妹关系好，她最喜欢研究东西，不过也只能在家里捣鼓。”
盛如娇鼓励的眼神给了秦清清极大的倾诉欲，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潜意识告诉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在很多年之后，秦清清回想这一日的时候，总是万分庆幸自己的直觉。
“去年秀凝表妹还研究出了一个可以将火炉上的热风吹的满屋子都是水车。不过因为所耗费的银丝炭太费银子，舅母心疼银子就不许她捣鼓了。”
盛如娇来了兴趣：“将热风吹的满屋子都是？”
乖乖，那不就跟空调似的？
这里没有电能，就只能将木炭储存的能量燃烧释放出来，再加上一个水车吹……而考虑是在无奈，所以只能用无烟碳。
古代制作无烟碳的成本较高，即便西陵国的制炭的技术已经十分成熟，可银丝炭依旧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用的起的。
即便兵部侍郎不差银子，但也没奢侈到拿着银子让女儿瞎捣鼓。
没错，在他们眼里，于秀凝那些东西都是胡乱摆弄的，没一点意义。
“是啊，就是费钱，其他我都是觉得还挺好的，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人身上也舒服。”秦清清看着盛如娇，眼神发光，“王后娘娘觉得秀凝表姐做的实在有意义吗？”
“当然。”盛如娇先给了小姑娘肯定的回答，看着秦清清眼神明亮起来，又道，“如果觉得费钱，为何不想着将成本降低下来？比如让银丝炭的成本更低，再比如让这个暖风吹更多的屋子，如成本降低，才能推广开来。”
“王后娘娘说的对！如果秀凝表姐听您这样说，一定十分开心！那娘娘觉得我想入朝为官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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