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晕倒后罕见的平复了情绪，早上起床时林千禾还在睡，她昨天晚上一直陪伴她到深夜，折腾得太狠显得很疲惫，金圯轻手轻脚去了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脸上满是憔悴，眼底乌青暗示着自己昨晚遭到的打击。
她叹气，洗漱。
结束后简单护肤，这时候发现金时雨已经不在家了，呦呦在客厅看绘本，很安静，厨房里是煮饭的阿姨。
回房间换衣服时林千禾已经醒了，她睡眼惺忪的问：“你还兼职吗？”
被她的跳脱逗笑，金圯淡淡摇头，说：“根本没有时间。”
早五晚十压的人喘不过气，精神似乎在某一天就会崩溃，金圯完全没精力思考兼职的事情。
“钱够花吗？”
“林小姐你是准备包养我吗？”金圯开玩笑。
“也不是不行哈。”
林千禾下床，经过她。
见她要去卫生间洗漱，金圯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她关上门后低声念叨一句：“在这地方多待几年这辈子都完蛋了。”
那时年少，气盛，轻狂且自大，讲话办事从未思考过对与错，十七岁的金圯也没想象过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怀念这个给予她最差体验的小城市。
……
林千禾进站时罕见的红了眼圈，她说她下次带着排球队的几个姑娘一块来找她，金圯忍着分别时的情绪说还是算了吧，林千禾就笑，鼻头红红的。
直到林千禾和项立寒消失在眼前，金圯的泪止住了，没再想哭，只觉得空落落的。
坐公交车回去要一个小时，她闲的无聊打发时光，车程剩下一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叫做戒断。
回家后收拾林千禾背过的托特包，从里面翻出几张小票，她珍惜的看了又看打算放回夹层中保存，拉开夹层拉链，一沓钞票映入眼帘，愣了三秒，排除了自己放进去的可能后给林千禾发了信息。
林千禾只模棱两可的回了一个表情包。
金圯拿出那叠钞票，很厚，摸起来有几千元的架势。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很薄，很简短，就一行字，林千禾写：金饼，你要乘风又破浪。
她知道转账金圯不会接受，提前来的时候就取出了钱，昨天晚上趁她睡着时塞进去的，纸条也是思来想去才写出来的几个字，她觉得金圯一定会感动的不行。
事实上金圯确实感动，没多久，把钱收起来就开始装书包。
返校时一如既往的热闹，晏挺仍旧没回信息，倒是秦轶蕾发来很多话，大半都是迫不及待要和她见面的“激动啊啊啊”文学。
到学校后金圯在三楼停了半分钟，她从一班前门往后看，教室里没几个人，晏挺不在，金圯和几个女生对上视线后淡然转身离开了。在教室入座十分钟后秦轶蕾几人叽叽喳喳的来了，金圯本来在看小说，被她们这么一吵失了兴趣，撑着下巴听几人聊天，被cue到时也会笑着说两句话。
依然没去吃晚餐，金圯也没下去打羽毛球，坐在位置上攻克新一部言情小说，看的起兴时书被抽走，她皱眉看过去，是李竹，他大声的念出羞耻的小说名字，金圯平淡的让她还书。
李竹不再闹，把书还她，坐在秦轶蕾位置上说：“我要和齐承松去打羽毛球，你来吗？”
“不来。”金圯翻到原先的页数。
“什么时候来？”
“今天不去。”她心情不好。
李竹讪讪的摸鼻子，迟疑片刻离开了。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不知道是谁探风得到了年级主任带着全体教职工去开会的消息，教学楼像是闹市一样热闹，金圯还在看小说，她看的快，一目十行，有感兴趣的片段才会停下来细细研读。
吵闹的楼层从楼下逐渐减少。
当安静的“病毒”蔓延到本班时金圯仍旧沉浸。
秦轶蕾示意她收了小说，金圯不理解还是照做，收了小说后翻出了写作教材看，她总要看点什么，很安静，气息平淡，坐在人堆里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下一秒栗旌来到了眼前。
金圯和她对视，了然。原来是她在巡楼，要不然教学楼应该会被嘈杂声整爆炸。
栗旌盈盈地笑，双手背后。
学生会主席进教室后本就诡异的安静下，偏偏她还在巡视，停在了在班级里从未主动制造存在感但是难以让人忽视的转校生金圯跟前，俩人对着看，一个笑里藏刀一个眼神敷衍。
半分钟后金圯起身和她出去，教室恢复了喧嚣。
胜澜新几个女生看向秦轶蕾，她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冲着几个女生轻轻摇头。
废旧教学楼的天台上，金圯捏着栗旌递来的烟点燃，栗旌呼出一口烟，说：“你知道桥桥是怎么和我姨夫对抗的吗？”
她也不装了，亲昵的喊着晏挺的小名。
相比于对抗的方式方法金圯更在乎的是晏挺的小名，她惊喜的问：“他小名叫桥桥吗？”
“他连我们的关系都说了，居然没告诉你自己的小名吗？”
得到肯定，金圯扯着嘴角笑，月光清淡洒在身上，栗旌摇头，说：“我们家的人都是受虐狂，就喜欢别人对自己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想到那天晚上栗旌说的话，金圯在她身后翻白眼，说：“所有人都说你弟是备胎，连你也这么觉得的话那也太悲哀了。”
“桥桥在蟾市待不久了，小芭比。”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是混血儿，长得很像芭比娃娃。”
“我说晏挺在蟾市待不长了是什么意思！”
“哦，”栗旌笑，烟雾缭绕，她挥手拍开，“你还是等桥桥亲口给你讲吧，他对你应该是不会有隐瞒的，毕竟你俩除了确定关系之外也和情侣差不多了。”
金圯灭了烟，看她，栗旌似乎没什么再说下去的话，站在墙角抽烟看月亮。
她放空。金圯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说：“我不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晏挺是我的朋友，既然你是他的姐姐我也会尊重你，如果你对我依旧有敌意，就像申清泉对你那样，那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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