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几棵海棠长势良好，春去秋来，花瓣开了又落，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年头。
顾缈从实验室出来，取了手机查看着蒋清时下午发来的消息。
他说，后院的海棠花开了，问她今晚能不能早些回家。
赏花是他一贯喜欢用的借口。
顾缈笑着点开照片，放大仔细瞧了瞧，最后回了个好。
她刚回国进研究所没有多久，工作比较忙，这段时间真没什么精力同他约会赏花。
“诶小顾今天不加班啊？”
到时间，顾缈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往外走。
路过门口，门卫的大爷惊讶的看着她。
顾缈虽然来的不久，但性格好，每次进出都会和门卫大爷打招呼，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顾缈笑着把包背好，“嗯，今天没什么事，准点下班。”
站在门口等车的时候，门卫大爷递来一个苹果，顾缈道谢。
她大学的时候国内驾照一直没时间去考，后来出国倒是考了个国际驾照，但回国后琐事太多，也没时间去更换。
所以最近每天上下班都是靠家里的司机接送。
司机还没到，大概也没想到她今天能下这么早的班。
消息早就早过去了，顾缈也不急，站在门口同大爷闲聊，一边等待。
“小顾有对象了吗？”
大爷也是个热心肠，一开口顾缈就预判了对方的目的。
于是说道：“我都结婚好几年了。”
“啊？”大爷愣住，“你这……你才多大啊。”
顾缈失笑，“一到年纪就结了，比较急。”
“家里介绍的啊？我说呢，你这么年轻怎么这么早结婚呢。”
“不算是。自由恋爱。合适就结了，早一点晚一点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你们感情还好吧？我听说你从国外回来的。岂不是一直异地啊？”
“嗯，挺好的。”顾缈知道对方是想打探她的婚姻状况，好继续进行下一步。“目前为止还是很恩爱的。”
顾缈咬了口苹果，“不用麻烦您帮我介绍了，我老公人不错，我暂时还没有换老公的打算。”
大爷被她的话逗笑，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身影靠近，大爷没放在心上，继续说着：“实话跟你说吧，和你一同进来的那个助理研究员小李你知道吧？”
“他是那位李院士的儿子！我看你们年纪相仿，还想着帮你介绍一下呢。我上次打听过了，小李对你印象很好，也是海归！你们俩在一块儿一定有聊不完的话题！”
顾缈失笑，刚准备说什么，就听到旁边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印象很好也没有机会，她已婚。”
冰冷冷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顾缈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
不过她还是惊讶了一瞬，“怎么是你过来啊。”
“下班顺路接你。”蒋清时很自然的从她肩上接过她挎包。
大爷目光在这两人身上徘徊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问：“小顾，这是你爱人？”
“啊是。”顾缈回神，连忙介绍。“抱歉啊，他就这样儿。”
她指的是蒋清时目中无人的姿态。
大爷也不见怪，笑呵呵的解释说刚才都是开玩笑。
蒋清时脸色并没有好转，或者说他永远都是这张“冰块脸”。
顾缈和大爷道别，推着蒋清时往车的方向走。
稍微走远了些，她抬手掐了下对方的手臂，嗔怪：“不许生气！”
蒋清时垂眸睨着他，眼神明明无波无澜，顾缈却从中看到了一丝控诉。
顾缈无奈，用手里的半个苹果堵他的嘴，顺势解释：“就开个玩笑，闲聊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撮合。”
“我说了我结婚了。”
“我知道。”蒋清时拥着她上车。
等车开出去，顾缈才问：“你知道什么？”
“听到你说的了。”
顾缈回忆了一下，眉心一跳。
“比如？”
“你说暂时没有换老公的打算。”
顾缈挑眉，觉得这话没毛病啊。
但就是能感觉到他很在意这一句，不然也不会专门单拎出来讲了。
她可没感觉到他有开心的迹象。
虽然看表情没什么区别，但她还是能精准的透过他的表象看到他内心的起伏。
无他，唯手熟尔。
顾缈绞尽脑汁，大概找到了方向。
难道是那个“暂时”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摸摸下巴，开口试探：“我当时没过脑子，就随口那么一说。不是暂时，是永远都没有换老公的想法。”
蒋清时不动声色的侧目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顾缈就确定，是“暂时”的问题了。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顾缈发誓，她说的时候确实没有过脑子，只是和人家闲聊，打趣一下。
开个玩笑而已。
但蒋清时这样的人，这辈子大概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开玩笑”。
大概除了她，也没人敢和他开玩笑。
回去的路上，顾缈对他哄了又哄，最后还特地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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