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塑之手计划筛选出更优秀的信徒，他们理应为愿意戴上面具的人们留出更充分的准备时间。如果‘暴雨’即将到来，格蕾丝便不应该冒着巨大的风险授意‘自由海风号’加速。”
“这不是筛选。”
维尔汀和乌尔里希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是一种恐吓。”
监牢里的空气似乎短暂地停滞了。
“另一种可能是，‘暴雨’本身便是一场巨大的骗局。但很抱歉，身为科研工作者，我必须考虑‘暴雨’发生的可能，哪怕微乎其微。”
乌尔里希郑重地站直了身子，它并未因为任何一种假设而动摇。
“在真正的答案出现以前，我们能坚信的，唯有手中的仪器与眼前的读数。”
维尔汀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乌尔里希点了点头。
“我赞成你的想法，乌尔里希组长。不论‘暴雨’来临与否，我们都需要做更全面的准备。”
“很高兴我们能达成一致。”
宛若心电图似的波动在磁流体中浮现。
“我们携带了不少平衡伞，箱子也能够作为临时的避难所。它能够让神秘学家们免于回溯，但……箱子无法覆盖普通的人类。他们必须仰赖人联的锚，但几乎所有的灵能石储备都在凌依那里……”
“虽然贵族小队也拥有灵能，我也会相应的转化操作，但他们灵能总量肯定是无法与那几十上百块灵能石相比拟的。”
“我知道人联的锚，但是你的箱子……传闻居然是真的——？！难怪一向保守的基金会也愿意让你独立组建一支小队。”
乌尔里希久久地凝视着维尔汀手中的箱子。
“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参与它的研究！”
“会有那么一天的。”
维尔汀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助手。
“十四行诗，我们携带了多少平衡伞？”
“……73柄。”
一个足以覆盖所有箱中同僚的数字。
但遗憾的是，它远远无法企及“自由海风号”上的近千名人类船员。
即使加上“锚”也不够。
一时间，沉默在监牢中蔓延，苦涩与无力逐渐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拥有帮助所有人的目标，但现实并不允许他们做到这一点。
又是一次选择。
“别垂头丧气的，姑娘们！我们可不止这一条路。”
乌尔里希意有所指。
维尔汀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摇了摇头。
“乌尔里希组长，我们人手不足，无法协助你的‘人工暴雨’实验。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组长仍兴致勃勃地介绍着，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担忧。
“多亏了凌依送来的那些那些石油脑袋，我从他们的面具里搞到了不少非对称核素R，已经足够完成余下材料的稳定性实验了。”
维尔汀凝视着乌尔里希，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有意避开的方面：“可你似乎从未提及过实验的副作用，乌尔里希组长。”
磁流体的运转停滞了一瞬。
面对着众人的视线，他挠了挠玻璃缸，还是无奈承认。
“好吧好吧，‘人工暴雨’实验确实存在一丁点儿无可避免的副作用。我承认，在实验室里，我们能有充分的时间找到更合适的实验人员。但在这儿，能感染时代病的只剩下我自己。”
看似平淡的语气却依然引来了新一轮的抗议。
“什么——？！”
星锑发出了一声惊叫：“慎重啊组长，你可是我们这儿唯一懂电子设备的人了！修好信号接收器可就全指望你了——！”
忧心忡忡的组员用力摇晃组长的脑袋。
“你在诅咒我吗？星锑研究员。而且按照凌依所说，这属于信号屏蔽，我们的接收器没坏……况且，时代病症状的表现并不稳定，可能是三个月，十五天，当然也可能只是几十秒……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那可是几十次实验啊——！”
就连维尔汀也认可了星锑的话。
她皱了皱眉，忍不住再次劝说：“这太冒进了，乌尔里希组长。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她望向窗外，舱门口空无一人。
“很好，这是一个好的时机。”
手持打火石，握着镁条的一端，回头给了十四行诗一个眼神。
下一刻，一层薄薄的神秘术护盾在众人身体上方浮现。
“各位，将视线移开！”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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