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黑瞎子突然又问了一句。
“你现在还觉得，长生是个诅咒吗？”
他怎么了？
吴念有些疑惑，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毫无疑问，“当然，怎么突然这么问？”
“唔……”瞎子师父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也许，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活那么久也没用啊，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活成行尸走肉吧，毕竟重要的人都去世了，只有我独活，这样的日子一点意义都没有。”
“哈哈哈哈，这倒也是。”
他笑完就不再说话，这让吴念更奇怪了，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感觉缺了点什么关键信息，他只好暂且先记下来，换了个话题也开始提问：“师父，你能打得过哑巴张吗？”
黑瞎子惊讶了一下，又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语气道：“你猜怎么着？他以前那个状态我不好说，但现在的哑巴，说不定你都能要了他的命！”
“怎么回事？”
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黑瞎子直接给他讲了一遍他们经历的事情，还顺手从吴念身上拿出来个小铁盒子。
吴念倒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在身上，但是却没想到，这居然是烟盒！
他拧开盖子，拿了一根叼在嘴里，但是没点上。
“别把我教的解剖学用在自残上啊，小鬼。”
师父是不是有些生气了？吴念猜测着，态度也正经起来回复道：“我当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而且，要不是这些知识，说不定我也要跟张哥一样，现在还在阿巴阿巴。”
也可能只是单纯忘记蛇沼鬼城这一趟的经历，但无论哪个结果都不是他能接受的，都不如现在的好。
“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徒弟呢，我信了。”
黑瞎子摊了摊手，没有疑问，也没有对他的含糊其辞追根究底，反而让吴念有些憋屈，自己真没骗他啊？
在一片沉默中，他们没走多久，远远地就看到了前面岔路口停了下来的吴邪和胖子，张起灵居然也能走路了？
吴念精神一振，往那边跑了几步，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往那边走。
“？”
他回头疑惑地看着黑瞎子，却见他好像很嫌弃似地摆摆手，让吴念赶紧走。
“黑爷我要抽烟了，还是你要留下来一起吸二手烟？”
绝对有猫腻！都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吧？
吴念叹了口气，假装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你就不能不抽吗？”
趁着黑瞎子准备回话的空档，动静极小又不失快速地回头去抢他的烟，蹊跷的是，还真的让自己给抢到了？！
他一时间有点发愣，赶紧追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有些大，让无邪他们也听到了，灯光一下子打到两个人这边，猛地看到强光让他的眼睛不自觉眯了一下。
啊！原来是眼睛！
吴念有些不敢细想，声音都变冷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所以他身上的破绽线变多也并不是放松了导致，而是真的？
黑瞎子依然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还有心思感慨：“真好啊，如果是以前，你根本就不会考虑到这些，只会跟我傻乐，说着‘我抢到了！’”
吴念脸色彻底冷峻下来，严肃地看着他，他还是那副无赖的笑脸，吴念首次对着这张脸恨得牙痒痒，却依然无可奈何。
如果自己现在暂时性地视力出现问题，恐怕会表现得更加不堪吧……
黑瞎子马上拍拍他的背，低声道：“都说了别想太多了，我一开始就说过，只此一次，不是吗？”说完，他就笑嘻嘻地跟跑过来的三个人打招呼去了。
谁他娘的知道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啊！再懂也不是这么懂的吧？？
吴念一点也乐不起来，低着头跟上，脑子里拼命回想，他记得哪本书里有说，他的眼疾可以用什么东西治好的……
“还在想什么呢，看来看，哑巴这个样子可不多见啊，哈哈哈哈哈！早知道该带个相机来的！”黑瞎子用力揽了他一下，吓了他一跳，然后就把他往张起灵那边推。
吴念定了定神，张起灵现在彻底跟雕像一模一样了，除了身子是暖的，会眨眼，能自己走路以外，整个人跟石头没什么区别，甚至对外界的动静完全没有反应。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最开始连现在都不如，就呆滞地任由胖子背着，要不是我回头的时候发现他醒了，估计他还不会动一下，而且还一直念叨着‘没有时间了’。”无邪对此忧心忡忡。
“我会想办法的。”
吴念以极轻的声音承诺着，垂下眼睛，这不是说给谁听的，而是对他自己的承诺。不光是黑瞎子的眼疾问题，张起灵现在的这个状况，无邪如今的局面，他都想打破！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起码，陨玉那里，应该算是解决了？
他当时真的还以为那会儿是在做梦，毕竟在他抬头看的时候，居然又看到了一个有着血色线条的奇怪人形怪物，它头部的线条是白色的，而其他部位的血色也在以一种缓慢但却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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