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有啥顾虑就说出来。”冯雪莹看着姐姐。
“我，我想带着笑笑，行吗？”
“那怎么行呢？带着孩子怎么帮雪莹干活？”唐文芳看似为雪莹着想，“再说我是笑笑的亲奶奶，还能带不好她？”
“行啊，就带着笑笑去，自己家的店，想怎么样都行。”冯雪莹看都没看唐文芳。
冯雪芝眼睛亮亮的，极力掩饰着她的激动。
唐文芳表情上虽有不屑，眼中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只有一旁的林加善，满脸不情愿的看着雪芝，“真的要去吗？其实挣的钱也够咱家花了。”
姐姐眼中流露出了不舍，如果林加善再多说两句挽留的话，她可能就不会去了。
偏偏唐文芳接了话，“这不是给雪莹帮忙呢吗？再说谁会嫌钱多呢？”
冯雪莹看着她虚伪的表演，无比厌烦。明明后半句才是她的真实想法，不但能挣钱，还可以把儿媳妇支出去。
可她偏偏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好像姐姐的主要目的是给自己帮忙似的。
她本想理直气壮地替姐姐应下来，但她还是尊重她自己的选择，把决定权交给她。
冯雪芝的犹豫被唐文芳斩断了，她果断地说：“我想去。”
唐文芳全然不顾儿子脸上的怅然，又开始了她的表演，“雪莹，雪芝和笑笑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们。”
那是我姐，还用你说？
冯雪莹实在不想陪她演戏，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了。
“雪莹，等等，我收拾一下和你一起走。”冯雪芝去收拾东西了。
“这大半夜的，明天我送你们。”林加善追了出去。
冯雪莹没打算现在带她走，这大半夜的去了住哪儿呢？
但她觉得能带走姐姐是好事，怎么都能对付一晚上的，心里自然是乐意的。
林加善跟着她们出了门，就去推自行车。
唐文芳马上制止，“加善，这大半夜的，你送了还得一个人回来，她们两个人呢。”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冯雪芝把孩子给冯雪莹，就去推自行车。
林加善抓着车把，既不松手，又不敢违抗妈妈，就那么僵持着。
冯雪莹真受不了他这个窝囊样，也讨厌唐文芳的那个劲儿，拖长声音说：“姐夫，你就别去了，改天再来拿自行车吧，刚好我们店里自行车不够使。”
唐文芳的话头马上调转了，“加善，还是去送送她们吧，送到了我们也好放心。”
这个人真绝，冯雪莹就知道她舍不得自行车，一听到自行车要被别人用，她是肯定不允许的。
冯雪莹也没想让林加善送，但她就不想让唐文芳如愿。
清冷的月亮很亮，照亮了他们走的路，可夜晚的风依然呼呼的，每个人哈出的白气清晰可见。
下坡路走起来虽然不费劲，可脸被冻得生疼。幸好冯雪芝拿被子包着笑笑，在后座上也避风。
冯雪莹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这样的气温，到县城只怕孩子受不了。
她和大声向后面喊，“姐，天太冷了，要不咱先回家吧。”
“好，我也正想给你说呢，我怕冻着笑笑。”后座上传来姐姐的声音。
冯雪莹飞快地蹬着自行车，想给他们两口子创造个单独说话的机会，无奈林加善毫不放松的跟在后面。
可能是天太冷的缘故，他想赶快到家。也可能是冯雪芝根本就不想在大冷天开口吧。
第二天一大早，姐妹俩就去了县城，王秀芬心疼外孙女，就把她留在家里了。
自己的妈妈带着，冯雪芝是绝对放心的。
冯雪芝没想到妹妹的店这么气派，她不停地问：“这些都是你的，这么多衣服能卖掉吗，这得花多少钱啊？”
冯雪莹笑一一回答她，知道姐姐没见过这些，觉得好奇是肯定的。
“你先把衣服换换，这上面的随便挑，想穿哪件都行。”冯雪莹把她拉到女式衣服跟前。
“我，我还要换衣服吗？我自己的衣服就挺好的。”冯雪芝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姐，如果开饭馆的人不吃自己做的饭，你还愿意去吃吗？”
“怎么可能不吃呢？”冯雪芝想都没想。
“因为难吃啊，哈哈哈！”冯雪莹笑着说，“一个道理，卖衣服的人自己都不穿的衣服，怎么给别人介绍呢？”
“哦，我懂了，是为了多卖衣服，我这就换去。”她扒拉了半天，选了条喇叭裤，看着腿还宽一些。
可进去半天了，还不见人出来，冯雪莹问道：“姐，还没换好吗？”
“好是好了，就是，就是……”她终于慢吞吞的从里面出来了。
她满脸通红，揪着大腿上不太宽松的裤子，“就是，有点别扭。”
还别扭？
一套衣服穿在她纤细的身上，真的大变样，连冯雪莹都看呆了，真的很好看。
“真的很好看，走，去照照镜子。”她把姐姐拉到镜子跟前。
冯雪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含羞地说：“其实，其实还行啊。”
“这可不是还行，是太好看了，你每天穿着，习惯就好了。”
冯雪莹的话让雪芝有了信心，卖衣服就得大方一点，穿穿就习惯了。
她很快带着姐姐熟悉流程。后面的货按样式放在一起，才能很快找到；架子上的裤子和衣服搭配着挂更好看；顾客来了要热情，但也不要说虚伪的话。
整理和收拾的活，雪芝很快就上手了，她闲不住，比冯雪莹摆的还整齐。
难的就是卖衣服，和别人打交道的事，冯雪芝本来就不在行。现在要卖衣服给城里人，她更胆怯。
冯雪莹安慰她，“你不用紧张，看着我卖几次就会了。其实每个人都不一样，也不是卖东西都需要说个不停的，你只需要真诚就行了。”
“说实话就行了？”她谨慎地看着冯雪莹。
“差不多就这意思，虽然我们不能说自家衣服不好看，但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说适合每个人。”
冯雪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姐妹俩正说着话，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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