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凌霄殿上一场议事一场戏,为难你又回去替我们分辨许多,如今……”音楠止了话头,“会好的。有阿念,这不只是你的念想,也是我们的。那阿念的事情……陌桑神君他……知晓吗?”
“神君淌过红尘,本不是一桩好事,不过,我也没想可以隐瞒,他只知道我去过梵境。天帝因当年之事和眼下乱流喜怒不定,神君若是知晓,必然为着我们伤神,如此说来,倒不如不知晓的好。等有一日,阿念神魂稳一些,我们再去无妄崖找他。”予绎眼中满是慈爱,看着阿念在自己屋中,小小身躯爬上爬下地找着藏糖糕的地方,“拜入应宗陌桑神君座下,她也会放心了。”
音楠看了一眼霁欢,问道:“可是子川的事情毕竟是在这凡世……”
“我同他说过了,这结界在无根山都不曾有人找到过,更何况在这凡世之中?不过,我觉得无妄崖不好,到末址,我带她!”
予绎对霁欢这话只笑了笑,向厨房走去,将鱼放在案台上,又看了看灶台煨着的火,将衣袖挽起,把鱼横摆在案台上,无所谓道:“都好。音楠君如今担着末址重任,无需挂念我与阿念,就算被晓得了也无妨,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再次同他反目成仇罢了!”说完,手起刀落将砧板上躺着的鱼头斩下。
霁欢看着予绎将鱼头熬汤,细细地给阿念喂着,炊烟在这山中散开,又停浮在半山之际,天上的尊神却被人间的烟火之气抚慰,这个样子,姐姐看着应当也会很欣慰罢!她开始明白当初在渊域之中问迟默的那个问题了。
只是,如果,这样的日子姐姐还在就好了。
正想着,猛然想起今夜那一窖酒当出,眼下的火候这是最关键的时机,也是旬老鬼一身绝艺的精髓之。霁欢看着吃完饭已经昏昏欲睡的阿念,没有同予绎打招呼,拉着音楠悄悄上马离开。回到城外的酒庄,在一片竹林之中,霁欢这两年在人间所有时光故事,皆在面前展开数幅画面。
霁欢将山泉水引入庄内,酿酒手法醇熟,酒庄之中仍是那日看过城中铺子帮忙的几人,几人家眷及家中老小皆住在庄内,见到音楠皆愣了一愣,听霁欢说了一句“从前同你们说过,那位是远方表亲,来此帮忙的,在外装作夫君不过是堵住踏足此处的媒人,可还记得?”
庄子内忙活着的人看着霁欢点了点头,然后霁欢拉上音楠的手满足的笑道:“所以你们记着,这位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夫君。”
就这两句,音楠便同丢了魂一样,跟着霁欢忙活出窖,存酒,藏酒。忙至半夜,霁欢拉着音楠到庄子的屋顶上闲话,风送竹声如涛,偶有一声雁鸣,遨游的影子落在云前。霁欢装了一壶酒给自己和音楠斟上,塞了一颗果子,道:“我来此认识那旬老鬼,其实没想过要学这门手艺。”
“那为何流传……”
“旬老鬼性格古怪,我不太想同任何人牵扯出什么事情,洪若神君同子川的故事,一直萦绕在心头……但是,因为那酒香让我想起了半落碧的时光。音楠,你说到底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幻象?”霁欢酒量并不好,喝了两杯之后,眼神已经透出些朦胧,“分明竖亥幻境之中一切皆为虚假,可是,不知为何我仿似常常会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所以,你喜欢做阿月,在这里才会被称作月娘子吗?”
“是。我觉得末址如今其实并不需要我,而是我需要它。可是,那些事情,你没有同我说我也晓得,如今,末址因我而陷入囹圄之中,若真是如此,我内心里也仍问着自己,到底为何会同我有这些万缕千丝的联系……”
“放心,这些事情是我还没有处理好,让你自伤,是我不好。”
音楠将霁欢揽入怀中,他猜的不错,霁欢表面上装作相信,不在意,实际上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地放下,想必来人间一趟,在此酿酒卖酒,等待子川结束此生,完成泓渃之愿,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空间,让自己抽离。
“既然喜欢阿念,不如在此多留一留,阿念也很喜欢你。”
“嗯……我也是如此想的。”霁欢抬起头对上音楠垂下的眼眸,“那些事情留给你,我在此照顾阿念,也……等你来接我!”
“还有一件事情。”音楠将这话题转开,道,“竖亥幻境的前因后果。”
音楠将自己上九重天以及凌师傅同天帝的纠葛隐去,只说了关于迟娑的那些故事,听完之后,霁欢似酒意瞬间褪去,一言不发地看着天空,问道:“所以……也是天命,也是情缘情劫?”
“是。”音楠亦有感慨。
“但是,我与师傅相处之中,常常对我有一种让我莫名的感觉,你说……有没有可能,记忆的因是师傅,成这段幻境中的师傅,在往复之中,也……有了自己的意志?”霁欢说出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我没有更多相处不得而知,只是,如今幻境已毁……可何况,就算她有了意志,想必也希望结束幻境因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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