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楠看着西南方向的山阙,心下忽的沉重,他仿佛忘记了,虽然自身安危已经与末址再没有更多关联,可是,末址之境遇到外力强扰而自启结界这回事,却并不曾消失。音楠叠印的手悬在空中,他望向了九重天方向,心下一时犹豫难决。
“君上,末址之境暂时回不去了!”
耿颜看出了音楠想要将他们送回末址的想法,耿青穆也醒了过来,喷出一口血道:“尊长,不能打开守住末址之境,师傅还在闭关……”
耿颜劝慰的眼神示意他先凝神调息,自己上前对音楠道,“君上,今日或有来无回,我等早已经知悉。君上留我们在末址,我等亦知君上的深虑。可是万年之前我等被困末址,看先君上以一人之力同九重天相抗,又为护末址苍生而殒命,此也是我等一直的心结,请君上,就让我们也为末址做一些什么!”
“末址时序已改,你们……”音楠的眼似深潭。
“是如师傅。”
果然!也只有自己的母亲能洞悉这道术法了,可……
“放肆!”音楠怒道。
“今日迎亲之礼本就是君上所排,我等,皆为领命行事!”
“当初,”白贞亦道,“同先君上迟娑一道出末址襄助九重天,无论如何,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我们来末址,是为避祸或是其他什么,但是这些年来,也看透了,六界浩大,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如今既是为末址,也是为六界!”
音楠垂眸难免动容,看着已经受伤的耿青穆,在醒来之后已然目光坚定地望着自己,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汇成了一条载满希望的长河。
迟默曾经总说,自己做君上其实是没有选择的事情,自己没有选择,末址众生何尝不是没有选择,而自己这位君上当的又实在是拿不上台面。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其实自己也能看到这样一条长河。
“你又来做什么?”这里头还有一位,就算是迎亲之礼的安排,都没有排到的人,炎胥萝。
“君上,今日之后,君上怎么罚我都行,但是我炎胥萝不甘于耿青穆之后,君上知晓我的性子,耿青穆就算是是作为凌师尊的弟子必然参与此事,可是,这样的大事,耿青穆说不准还没有我能耐,就当是不知天高地厚,提前将自己的劫数过了。此后能活着,罚也就罚了!”
多说无益,如今的末址,如今的自己,都同迟默那时不一样了。
音楠转身,看着陌桑神君法相仍显,神力之下,星辰在自己身侧水水滴般颗颗陨落,其脚下似又有一道无形之界,将对峙之中所吸纳却无法运化的力量,悉数沉入这无形的深渊之中,伴随星辰之光,无根山的地脉艰难承受着一切,地动山摇之间,仿佛覆灭就在眼前。
音楠此刻只觉心中有一道力量,仿佛来自渊域,又仿佛来自浮楠山闭关的那些时日,那些劫数……力量如涓涓细流正在汇聚,但音楠却被眼前景象所扰,力量只能聚成溪流而难以汇成江海。
闭关之时的那些劫数……
“造化万劫以护末址。创灭之力造化万灵……”音楠忽然灵台闪出了霁欢的模样,她似乎在告诉自己什么。
夜笙再次化成长剑,从陌桑神君身后突然出现,长剑向着甘旸,甘旸的眼神有一瞬变化,看着眼前费力拦着自己的这位神君,还有那位自己极其讨厌之人挥下的剑,止住了自己再次浪费时间的想法。
这个时间,也够了,末址之境这里出了一些意外,但是这个时间,已经足以让九重天的目光聚集在这里了。
夜笙落入甘旸周身的闪电之中,却未能伤其分毫,好在甘旸的力量失了源头般,被夜笙定住,其力势弱。就在这个间隙,音楠和陌桑却感觉神魂之中,被一个影子侵入一般,双双退出丈远。
“极界同末址之境,到底有何干系?”音楠朝着甘旸问道,“霁欢,到底在哪里?”
甘旸的表情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仿佛自己是甘于再放众人一马,停下自己要做的一切,就是在等音楠再问这一句,不复此前听闻音楠问及霁欢时的失态,他看着周围数座青山被削平,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这弥漫开的腐朽之气,山下草灵正在从此处地脉深处的灵气中寻找自己新的养分,甘旸笑容阴狠又莫名,仿佛沉醉般温柔说道:“霁欢,且放心!”
说完,音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霁欢正被包裹在那棵巨木不死树之中,而不死树的周围正流动着霁欢的气泽灵力,仿佛以这树为中心的世界,将以霁欢为养!
他在夺取!
音楠看到这一幕,心底的怒意染成了眼中的那道凶光杀气,再度上前,欲击杀甘旸,甘旸抬着眼睛,看着近身的音楠,缓缓道:“你能奈我何?”
说完,高声笑着,闪身避开了音楠,声音在天际之间回荡,带着轻蔑和嘲弄,除却回荡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其身影,而最后再度传来:“极界末址,一生一灭,我既已生,末址即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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