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么一招金蝉脱壳。”刘承志的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制造失窃假象,引我们入局,然后将亏空的罪名推到不存在的窃贼身上,再借着清点盘库的机会,暗中处理掉那些霉变的粮食。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先生谬赞。”顾川面无表情,“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活命?”刘承志摇了摇头,“不,你想要的,恐怕不止是活命。你把事情闹大,引二殿下的人来,看似是让他们帮你背锅。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真的抓到了所谓的‘窃贼’,并且坐实了是太子的人,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顾川的心猛地一跳。
刘承志继续说道:“两宫相争,朝局动荡。陛下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而你,这个最初的‘爆料人’,这个‘发现’了太子罪证的小小仓吏,会作为污点证人被保护起来。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从这场风暴中脱身了,甚至还能捞到一点功劳。你不是在金蝉脱壳,你这是在……借东风!”
顾川的后背,终于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谋士。
自己那点小聪明,在他面前,就像是孩童的把戏。他不仅看穿了自己想掩盖什么,甚至看穿了自己想利用什么。
“先生慧眼如炬。”顾川深吸一口气,索性摊牌了,“既然如此,先生为何还要帮我?”
刘承志转过身,望向天边那轮残月,声音里带着一丝萧索。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比你更有趣的玩家。”
“陛下?”顾川试探着问。
刘承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这场棋局,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顾川沉默了。
他一个小小仓吏,哪有资格评论天家之事。
刘承志自顾自地说道:“不会是太子,也不会是二殿下。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棋盘上的棋子。真正的赢家,永远是那个下棋的人。”
“我们这些人,挣扎也好,算计也罢,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川。
“除非……有人能把这盘棋,彻底搅乱。”
顾川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似乎明白了刘承志的意思。
“先生想让我……做那只搅局的手?”
“不。”刘承志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我想看看,你这条被所有人忽略的泥鳅,能不能在这潭死水里,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丢给顾川。
令牌是纯铜的,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刘”字。
“拿着它,从现在起,通州仓内外,由你全权做主。王虎那些人,也归你调遣。”
顾川握着令牌,只觉得它重如千斤。
这已经不是火中取栗了,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先生就不怕我拿着您的令牌,反手就把您和二殿下卖了?”顾川抬头问道。
“你不会。”刘承志的语气十分笃定,“因为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投靠太子,你只是他无数门客中的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投靠陛下……你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只有跟着我们,你才有机会,从棋子,变成棋手。”
“而且……”刘承志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也不想让天下人知道,你藏在粮仓最深处的那些‘宝贝’吧?”
顾川心中一凛。
他知道刘承志说的是什么。为了延缓“金穗”的霉变,他动用了许多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比如,他发现某些特定的草木灰和干燥的菌类混合,可以高效吸潮并抑制霉菌生长。他将这些东西偷偷藏在了粮仓的夹层里。
这些东西,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些杂物。但在刘承志这种人精眼里,每一个不合常理的存在,都是一条线索。
这个人,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
顾川收起令牌,对着刘承志,深深一揖。
“顾川,愿为先生效劳。”
这一次,他的姿态,恭敬了许多。
刘承志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先生,”顾川忽然叫住了他,“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刘承志的脚步没有停下,只留下一句飘渺不定的话。
“殿下想抓贼,那就让他抓。”
“陛下想看戏,那就让他看。”
“而我们……就给他演一出,他从未见过的大戏。”
夜风吹过,刘承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只留下顾川一人,站在空旷的仓库前,握着那块冰冷的令牌,望着满地狼藉的“盗窃现场”,久久不语。
他知道,从今夜起,他的人生,将不再是简单的求生。
他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式推上了这张名为“天下”的巨大棋盘。
夜色浓得化不开,风里带着粮食霉变前的特殊甜腥气。
顾川攥紧了那块冰凉的铜牌,令牌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他不再是那个只求在末世安稳活下去的小小仓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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