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煜提笔落墨：“阅。”
“臣杜松忧心陛下龙体，不知陛下近日起居如何，饮食可还安好，臣每念及此，皆盼陛下龙体康泰，福寿绵长，如此方能使我朝永固，万民同欢。恭祝陛下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凌煜拧眉，落笔：“安。”
一堆请安问好的折子，看着都烦。
墨修澈看了笑得不行，一屁股坐上桌。
“这群滑头，是故意要在你这儿刷存在感啊。”
墨凌煜脾气一上来，一手把折子全扫落在地，也不批阅了。
墨修澈：“……”
他讪讪下桌。
听见这边的动静，温如婉起身，另外两人也跟着起身。
她们走过来。
温如婉见墨凌煜脸色不太好，软声问道：“怎么了？”
辕月以为是墨修澈闹的，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墨修澈五官扭曲一瞬：“嗷！不是我！”
“我没招惹他！”
墨凌煜莫名其妙来了火气，拉着温如婉的手过去喝酒，喝到有了三分醉意才收手，他苦着脸，靠在她肩头。
“好累……”
墨修澈挠挠脑袋：“能不累吗？多少人想在你眼前冒个头，请安折子一天一封，要我早一把火烧掉了。”
温如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神示意辕月把那些奏折拿过来。
她接过后拿在手中，一本本粗略地看过去，确实都无关紧要。
“拿去烧掉吧。”
墨修澈吃了一惊：“真的假的啊？”
温如婉叹气：“他们不心疼人，我心疼。”
累着的又不是他们。
她继续道：“连翘，传本宫懿旨，日后请安折子不许再递到御前，违者问责。”
墨凌煜倏忽闷哼低声笑出来。
“多谢皇后。”
他呼吸都带着酒气。
温如婉脸热，像是与他同醉了般。
……
坤宁宫。
墨容衡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小小的手指指向床榻。
“我要和母后睡。”
温如婉一手抱住墨凌煜，还要跟孩子大眼瞪小眼。
她用手肘拱了拱身边人：“听见没？”
墨凌煜：“没。”
他带着酒气抬头，冷眼睨着墨容衡。
“你几岁了，还缠着，要陪睡？她是朕的，不是你的，你能不能自觉点？”
墨容衡不太明白，但他懂得，是父皇要跟他抢母后。
“父皇不也要母后陪睡吗？父皇几岁了？”
墨凌煜咬紧牙关，强忍住要打逆子的心：“再多嘴？”
墨容衡：“……”不敢了。
墨凌煜：“明日考你学问，答不上来要你好看。”
原以为能震慑住他，不料墨容衡两眼放光：“真的吗？太好了！《三字经》我已经背得滚瓜烂……”
“考《论语》。”
墨容衡：“……”
完了。
他抱着小枕头转身：“不打扰父皇母后休息了，儿臣今夜秉烛夜读！”
等人出去。
墨凌煜酒劲翻涌，头昏脑涨，他一手扯下帷幔，一手搂着温如婉朝榻上倒。
“头晕，睡觉。”
温如婉有些不放心：“衡儿年纪小，通宵苦读对身子不好。”
墨凌煜猛地睁开双眼，轻握了她腰间一把，暗含着几分不悦：“嘶……你更爱他还是更爱我？”
温如婉：“……”
天底下还有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的爹？
小的好哄，大的难哄。
她很快做出选择：“当然更爱你，我最爱你。”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墨凌煜没闹她，安安静静在她身旁睡过去。
温如婉看着他的睡颜，也笑着阖上双目。
待在他身边，无与伦比的安心。
过往风雨都消散隐匿般，淡去了踪迹，她不害怕，不畏惧。
自此，朝朝暮暮长相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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